黑瞎子回府后,空气弥漫的中药苦味越甚,如同张天罗地网,逃不脱,挣不开。
解雨辰斟着茶,凝视杯盏里,起起伏伏的茶叶。
肥台村,初识黑瞎子时,他总是挂着轻松的笑,漫不经心间就足以应对魑魅魍魉来犯。
强大又神秘,张扬又孤僻。
那时的解雨辰,从未见过活得如此松弛的男人。
在躁动不安的夜里,又或是,摆满葡萄糖药品盒的缝隙里,他偷偷地将目光停留在这个随心所欲的男人身上。
总想知道黑瞎子这个人,是什么造就了他,玩世不恭的他。
如今,解雨辰才知道,一切都源自于苦难。
叩叩叩——
解雨辰的思绪被打断,窗户被打开,黑瞎子从外边翻了进来。
“世子爷在自己府里,还要翻窗?”
解雨辰放下茶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黑瞎子将手里的小箱子放在桌子上,理所当然回着。
“你又没给我留门。”
“那么,你来干什么?”
解雨辰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后,放下窗子。
“你这先生,做得有些不称职啊,我来,当然是交作业了。”
解雨辰的肩膀被黑瞎子轻轻捏住往回拉,发烫的胸膛贴上来时,湿热在耳根逐一落下。
有些发痒,解雨辰略歪头避开,但下一秒,就被咬住了耳垂。
细微刺痛传到脑皮层,勾起了密密战栗感。
这时,箍在解雨辰腰侧的手臂突然用力。
他被抱了起来,架在一旁半人高的柜子上。
“解先生,看看我学得怎么样。”
好么,解雨辰也不知道该说黑瞎子的学习能力强,还是无师自通。
黑瞎子看似在“俯首”称臣,实则完美地掌控了所有的主导权,霸道地逡巡着归属于他的领地。
解雨辰极速地吐着气,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Mouthful!”
解雨辰可不记得自己教过他这个词,眉飞眼笑。
“你这是连着附加题一起做了。”
黑瞎子抬头来亲解雨辰,被无情地推开。
“漱口。”
黑瞎子擦了下嘴角,端起桌子茶水。
“解先生,你人还怪讲究呢。”
解雨辰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想起之前和黑瞎子夜闯景王府的闲聊,便打趣这个年轻的世子爷道。
“景王府只给我一份薪水,世子爷怎么着,还要我打份‘暖床丫鬟’的工?我可没有那个生养的功能。”
“巧了不是,我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跟你岂不是般配?”
黑瞎子手臂撑着头,笑得很是迁就纵容。
“你不行?”
“嘿,解先生,小心祸从口出。”
解雨辰收敛了玩笑的心思,看着黑瞎子缠着纱布的手腕。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黑瞎子眸光一暗,思索了会儿,才慢慢诉说起这些事情的起源。
“以前在民间流传着一个治疗重疾的民间偏方,其中有一味药,是至亲挚友或者忠仆亲自献上的头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