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癫拿着病例册边走边翻,他虽然年轻,但是在解家私人医院中,口碑不错,导致每天排班都很多。
他即将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锐利,合上病例册,敲了下门才跨步走进去。
不速之客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侧身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繁盛的梧桐树,树叶斑驳后的阳光,漏在此人身上,清澈且干净。
让医院那难闻的消毒水味儿都淡了不少。
听到开门声音后,办公椅侧转过来,对方漫不经心地抬眼。
“表哥,你怎么来了?”
解雨辰敲着桌面,淡淡说。
“来看看你。”
屠癫低头轻笑,走到办公桌前,略略俯身,将病例册放到桌子上时,顺势往前推了推。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我随叫随到,表哥,你有这个特权。”
解雨辰看着他的手还握着病例册没松开,指关节若有若无地碰触着自己的手腕。
“屠癫,你在和我调情吗?”
“不敢。”
屠癫立刻规规矩矩起身,将病例册放到文件收纳架中,取出帕罗氟汀药品说明书,靠在办公桌边慢慢翻看着。
“我记得帕罗氟汀副作用中有一条,会影响着对于事件和事实记忆的细节读取,我是不是这些年忘记了不少东西?”
“副作用因人而异,或许你什么都没忘记。”
“屠癫,有时候,我们说话前,要学会评估一下风险。”
解雨辰惋惜地叹了口气,对着屠癫勾勾手,示意他靠过来点。
屠癫有些不解,今天解雨辰给他的感觉很怪,捉摸不定。
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还是放下手中的说明书,绕到办公桌后面。
屠癫这才看到原本应该摆在架子上的相框,此时碎在了地上。
“捡起来。”
原本是慵懒靠着椅背的解雨辰,身子前倾端正坐着,瞥了眼地上相框,不咸不淡地发号施令。
“表哥?”
屠癫轻握了下拳,解雨辰没理他。
但敲桌子的声音比之前急促了些,彰显着主人的不耐烦。
一般来说,解雨辰很少会直接这样,用解当家上位者气势去压迫一个人。
更多的时候,解雨辰更愿意采取得是一种亲和的态度,连穿粉色衬衫,也是想柔和不经意间散发的杀气。
屠癫低下头,他知道需要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试卷,才能平息这场风波,他慢慢蹲下身。
这本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屠癫的手被玻璃豁口划出道长长口子,流了大滩血,几乎将照片都要模糊了去。
解雨辰勾着头,看了眼屠癫不停滴血的手,没有丝毫怜悯地伸手去猛拽屠癫的领口。
屠癫身手远不及解雨辰,再加上也没什么防备,被拉扯得措手不及,身体失稳之下,双手撑在地上,膝盖磕在玻璃渣间,扎进肉里。
成了个跪拜的姿势。
解雨辰没让这种面对家主的卑躬屈膝持续多久,让人感觉只是一时“失手”造成的局面,甚至他语气中有些歉意。
“医生的手精贵着呢,怎么,这么不愿意让我看到你夹在相框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