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女和万叶略显狼狈地浮到海面上的时候,翟这一片,已经聚集了很多死兆星号的船员。
他们或捞或喊,在黎明的天色中,仅仅留下一个个剪影。
于是,在第二天的夜里,死兆星号上,理所当然地开启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为了庆祝失而复得的碎琼和万叶,也为了欢送那些大仇得报的魂灵。
如果蒙德人的酒文化只是出于对酒单纯的热爱,是借着主角的万众狂欢;那么璃月的酒文化,就更像是“酒桌文化”,全场的酒有一半都是属于主角的。
万叶不能喝酒,不过少女也不算是孤立无援——毕竟北斗虽然一开始也出于某种心理也在对着少女不断举杯,但是意识到场面已经不需要她来热之后,发现大家的热情实在是难以阻挡,于是立马倒戈,开始为少女挡酒。
不过璃月的酒局和蒙德的酒局,在进入白热化之后——也就是大家都喝醉了的时候——是一样的。
在这个时候,酒会的主角都会成为一块背景板,觥筹交错也与他们的关系不大了。
在这个时候,酒量不好的主角已经在某个角落沉沉睡去了,而那些酒量或者运气比较好的主角,正在找某些个僻静的角落躲懒。
比如在此时,绕道甲板侧边的少女。
她分不清是自己醉了,还是海面之上并不平静,少女只感觉眼前的路摇摇晃晃的,原本应该踏实的木板也像是棉花一样,让她的每一脚都有一种不宁静的虚浮感。
再走两步,海浪送来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颠簸,却让少女脚下一软,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啊——
想挣扎一下,但是感觉浑身的神经都被酒精麻痹了,让她倒下的身影有些直挺挺的滑稽感。
糟糕,是脸着地。
少女此时四肢都好像有些不太服管,于是少女只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诶,不痛?
难道是在酒精的麻痹下,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吗?
嘶——
酒是个好玩意啊!
“小心一点。”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就感觉腰上有一阵力道将她举起,最后让她坐到了一个橡木箱子上。
“......”
“噗——”
感觉脑门被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那笑声似乎离得很近,因为她能感受到撒在面上的温热——但是她也分辨不出这是海风,还是某个人的气息。
“需要我教你睁眼吗?”
嗯?哦,对,还可以睁眼看看哦。
于是少女稍微思考了一下怎么睁眼,然后将理论付诸于行动,果然感受到清幽的月光揉入了她的眼睛。
随后,她就发现了自己面前,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红色的眼眸,像是某种名贵的宝石,嵌在线条圆润流畅的眼眶中;白色的头发看起来柔软又温驯,像是从天上扯了一朵云拢在了脑袋上——至于云朵边上的一抹红。
大概是夕阳吧。
少女抬头看了看夜色,再看了看眼前的夕阳。
嗯,夕阳被扯下来了,所以,夜晚到来了。
很合理。
万叶看着两颊还飘着绯红的少女正在以一种呆愣愣但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酒精就像是碎琼姑娘的软化剂呢。
分明平日里是一个柔和但清冷,温和却疏离的人,在此时好像将“边界感”抛之脑后,只直直地看着他。
好可爱。
好......喜欢。
“夕阳在笑什么?”
少女的声音又软又哑,像是在用刚刚采下来还未淘洗过的棉花,在万叶的心尖上一下一下磨,带来了细密的,却让人满足的痒意。
不过......夕阳?
“夕阳,是在叫我吗?”
万叶弯了眉眼:“看来是醉的不轻。”
“醉——?”
少女莫名变得很倔:
“我才没有醉!”
少女一脸严肃地皱着眉,只是那张无意识撅起的嘴和面上的粉红,让她娇憨有余,威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