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是个很好的人。
好到明明告白失败的人是他，但是他仍然愿意配合着少女的沉默，照顾着她的心情。
“啊——如果我的话让碎琼姑娘感到负担了，那才是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驰了，”万叶的胳膊搁在支起的膝盖上，眼眸含笑地看着少女，“我不是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感觉此情此景很适合对碎琼表明心迹。”
万叶的眉眼都眯了起来，像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
“我应该谢谢碎琼姑娘给我这种机会，给予我这种体验才对。”
听了万叶的话，少女很显然，把着当做了某种安慰，第一反应竟然是——
万叶果然是个好人！
“怎么是这副表情啊？”
万叶看着少女愧疚中带着一丝心疼，心疼中又有一些遗憾的神色，难得越界地用手心拍了一下少女的脑袋：
“‘喜欢’本身是一件很让人愉悦事情，而现在是你给我带来了这种体验——”万叶笑着用手指勾起了少女的一缕头发，“所以，是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愉悦，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与我相处你也不必有负担，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让我误会的事情——退一步来讲，总要给我一些努力的机会吧？”
“......”
少女从来没有想过平时不甚声响的万叶竟然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她只是有些无措地偏过头，小声的嘟囔着：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嗯（第三声），”万叶摇摇头，“取悦自己，不算是浪费时间。”
少女被万叶的说辞搞得晕晕乎乎的，竟然就这样点了头，这让万叶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了，轻轻敲了一下少女的脑门：
“还以为碎琼姑娘是那种经验丰富，，能够游刃有余的类型呢。”
“没想到，现在脸那么红。”
“我！”
少女闻言，连忙偏过头，用双手捂住已然滚烫的脸，在听见万叶没有丝毫收敛的笑声之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对上了他炽热的眼神，又生生被顶了回来。
“那么——我先走了？”
尽管万叶已经那么说了，但是要想让少女在这个时候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万叶干脆地选择了离开：
“晚安？”
“啊，”少女没来由的有些失落，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晚安。”
万叶在得到答复之后，才笑了笑，爬下了瞭望台。
万叶是心思何其细腻的人，他又怎么不知道这场表白注定以失败落幕。
但是就像是他刚刚自己说的那样，在方才那般月色下，在那样一场浩劫之后，他直觉和不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才算是辜负。
况且，对碎琼姑娘这样的人来说，他一个漂泊无根的浪人，大概不是什么最优解吧？
情窦初开的少年意外地看得通透——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其中通透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
大概是他不会去试图强求，但是如果机会送到他的面前——他也会紧紧抓牢的那种吧。
——
万叶的水性好，也细心，第二天主动请缨，也出发去找人。
很难说其中有没有刻意避开少女的意思。
倒也不是因为他表白失败有些恼羞成怒，以万叶的性格，大概是害怕少女不自在吧？
但是——
一直到夜色降临，一艘艘小船都回到了死兆星号，还迟迟不见万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