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不以为然——反正平时他的想法就是一阵一阵的,这种临时倒戈的事情,他做得不算少:
“怎么,他又来告状?”
“这次,我们‘法官’大人,要开始主持公道了?”
因为这个年纪的切片,年纪偏大,又没到晚年那么疯魔的地步,算是所有切片中最理智的一个,所以多托雷这个本体就赋予了他“法官”的身份。
没办法,多托雷这种人,哪怕是面对“自己”也会看着不爽的。
几乎每个时期的他都会认为自己是所谓的“黄金期”,感觉自己天下无敌,数量又庞大,有所摩擦在所难免。
这个时候,一个“法官”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只不过这个“法官”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去审判“主体”的。
毕竟这个“法官”拥有最冷静客观的头脑,他明白自己的存亡其实都在主体一念之间,也明白这个主体才是他们真正的“黄金时期”。
没人愿意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哪怕是多托雷也是这样。
“不是为了他审判你,或许你应该自己审判一下自己。”
“作为我们的‘主体’,我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为什么要摘除感情,又为什么不摘了,这个答案在我今天见到你之后就知道了。”
“法官”嗤笑了一声:
“多托雷,你应该要知道,科研中感情是无用之物。”
“更何况,你爱上的实验品。”
“如果你这个‘主体’做得太累了,累到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我们不介意换一个‘主体’。”
这下嗤笑的人变成了多托雷:
“换一个主体?你们做得到吗?”
这像是一句嘲讽,同时也是一句警醒,但是“法官”却不以为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毕竟,我在你这个年纪,就能制造出,切片啊。”
“收起你那可笑的感情,多托雷。”
“要是这种滑稽的东西阻碍了伟业,就不是我来找你了。”
感情?
滑稽的,可笑的东西?
多托雷看看自己的手。
确实如此,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是那么认为的。
他打开家门,走到工作台前。
实验已经因为他的搁置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算是一次彻底的失败。
讽刺的是,这并不是什么高端复杂的实验。
多托雷打扫着残局,将感情抛诸脑后决心在此刻无比坚定。
他自认为是不会被感情左右的人,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就连当年,他被当做“异类”驱逐出须弥,他也只是在内心讥笑他们的愚蠢与怯懦。
如今的形势不可能比那时候更差了。
不过是一个——
“多托雷?你回来啦?要吃饭吗?”
实验室的隔壁就是多托雷改造的简易厨房,少女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露出来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一眨,那长长的睫毛好像能扇出风一样,吹得多托雷心间痒痒的。
“我多做了一点......要吃吗?”
“我......”
我已经摘除了味觉和饥饿感,不需要吃饭。
多托雷在心中催促着自己这样说。
他们搞科研的人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但是流出口的却是:
“我尝一下。”
然后将收拾了一半的器材放在工作台上,抬脚朝着那双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走去。
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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