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温迪。
他的身上没有熟悉的天青色,那双眼眸盈满了蔚蓝的水色——蓝天的颜色。
“您,您哭了。”
少年的脸上出现了慌张的神情,手忙脚乱地放下餐盘,从口袋中抽出方巾为少女拭泪。
“是吗,我哭了?”
少女茫然地抚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啊,抱歉。”
少女从少年手中接过方巾,只是这泪越擦越多,就好像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要一次性涌个痛快。
少年仓皇地举着两只手,是完全在状况外的不知所措。
“那个,我吓到您了?还是,还是陛下出征,您在担心?”
“不是,小姐......”
看着少年语无伦次的样子,少女的心莫名的安宁了下来,破涕为笑:
“没有,我就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少女几乎可以迅速确定,这个少年,就是温迪的故友。
对他来说大约挺讽刺的,明明是那么向往自由的人,却还是被抽中进到高塔中。
不过少年对少女的态度倒是挺出人意料的,原本还以为他是“嫉恶如仇”的那一类。
没想到他总是对少女笑脸相迎的,甚至称得上“殷勤”——却没有丝毫的谄媚。
就连平日称少女“您”也不带有任何讨好或惧怕的意味,而是一种出于内心的尊重。
只是他是那么滴水不漏,让少女一下摸不清他现在对于迭卡拉庇安的态度。
这天夜里,少女悄悄摸上高塔深处的房间。
她现在的状态,不依托神之眼,可能都打不过一个健壮的普通男性。
心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化的,原本决心与迭卡拉庇安共赴灭亡结局的少女此刻只渴望着逃离——迭卡拉庇安配不上她的真心。
迭卡拉庇安确实偏宠她,甚至可以说是偏爱她。
但是这种偏爱,不像是对恋人的,更像是对宠物的,或者说是物件的。
祂也许把自己当做一个外观少见且悦目的小人物摆件,稍有一点不顺祂心意,祂就会小施惩戒。
祂从来都是孤高的,蔑视的。
所谓的与她共荣,无非是把她与祂的王杖,祂的勋章画上等号——
战利品罢了。
横竖,少女是不指望改变祂了。
“柜子,打不开......”
少女原本的力气就比一般人小些,现在失去地脉和神之眼的加持,她的掌心渗出了鲜血都没能将柜门扒开。
更气人的是,迭卡拉庇安的高塔中,没有任何别的武器,就连她用来练习的箭头,都被换成木质的。
“要拿里面的东西吗?请让一下。”
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后,少女来不及惊慌,让开半步:
“你有钥......”
下一秒,风元素聚集在一起,一个小型风涡在锁的位置出现,下一秒,柜子就弹了出来。
“......匙吗?”
“......”
少年将手藏在身后,俏皮地歪了歪头,示意少女拿里面的东西。
不对吧,她怎么记得温迪的故友没有神之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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