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朔久悬的心,终于松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永远的闭了起来。
“掌门……”
长青门弟子悲痛欲绝,厅房之中一片恸哭。
“哎。”萧泽能理解他们的悲伤,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师父,是多么可怜啊。
站在他们之中,弄得萧泽都有些感伤了。
钟天豪和其他几位弟子整理好钟朔的衣裳,将他的遗体移至厅堂上。众弟子跪哭许久,一一拜祭过,敛身安葬了。
长青门自钟朔以来,行事讲究清简,葬礼之事更是不可多费时力。
葬礼虽简,可哀思却重。
这里的哪一个弟子不是被钟朔亲手带大的?他们全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有些幼年失亲无依无靠,有些更是于生死一线之际幸受救愈。
钟朔教他们,养他们,几十年的心血都在他们身上了,无微不至,呕心沥血。
钟天豪是钟朔的孙子,可是长青门这数十弟子,谁心里不喊他一声“爷爷”呢?
墨文被长青门这种师慈徒孝的场面感动,叹吟道:
“翠柏阴阴覆旧丘,添新坟前泪暗流。
昔日音容今何在,空留遗训与心忧。”
“老前辈,愿您一路走好……”
众弟子日日斋守,颂念往生,以表孝心。
师父……爷爷!
当他在的时候,我们永远都可以是个孩子,他就是我们的大树,是我们的天。
可是当他离开了,我们就再无依靠,哪怕是心灵的依赖呢?
抬起头,便是这冷漠的世界。
可叹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慈心人。丧亲之痛,何其之重!
头七过后,萧泽正式接任长青门掌门一位。
长青门共四十六人,钟朔去世,剩余四十五名弟子全都在厅内。
也是因为钟朔垂危,所以全体弟子都被召集回来。
如今加上萧泽和墨家五兄妹,共五十一人,也算作是济济一堂了。
掌门接任仪式也很简单,由萧泽带领众弟子,拜过门中先祖,宣读门规誓言,就算完成。
小门派一切从简,这也很符合萧泽的性子,繁文缛节他最是不喜。
因钟朔已经不在,无法由上任掌门亲授掌门令牌。便由长青门大师兄明烨、二师兄徐期、三师兄李元奎、四师兄钟天豪共同托着琢盘,跪请持令。
萧泽拿起那块令牌,上面刻着“长青”二字。倒是比较新,看来材质还不错,三四百年就只褪了一点点色。
“这个,就代表身份了?”萧泽来回翻看着令牌,似乎也没啥稀奇的,“这玩意儿仿制起来也容易啊!”
“掌门有所不知,身份便是身份,从来不是令牌给的。况且,掌门的令牌是不同的。”
“快快快,都起来。”萧泽将他们都拉起来。“这个刚当上掌门,我先立个规矩啊。”
“掌门请吩咐!”众弟子齐声。
“咱们门派,除了对先辈,以后不许跪拜,也不许太客气太婆妈。咱们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太客气就见外了。”
渡渡作为场上唯一的外人,听到他说话,在一旁都忍不住发笑了。萧泽这话一说,好好的一个长青门,瞬间有种土匪寨子里群匪聚义的感觉了。
“我呢,比较随性,希望大家也随性点,大家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只管开口,我会尽力。”
长青门弟子里,有不少年纪比萧泽是要稍大几岁的,萧泽当了掌门,若是诸多礼节,他们心里也会感到不太自然。
大伙儿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来,都搬椅子坐下,大伙儿好好聊聊。”
萧泽见大家没动静,喊道:“这掌门说话咋还不好使了呢?我见钟老爷子在的时候,大家不都也跟一家人似得随心所欲吗,怎么到我这拘谨了?不听话我不干了啊!”
“是,掌门。”明烨他们带头搬了凳子坐下,众弟子纷纷依从。
“你刚才说,这令牌有什么特殊的?”
明烨解释道:“回掌门,掌门可能对江湖事了解不多,江湖中门派门主都会有其相应的信物,比如令牌、佩剑、卷轴或者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咱们长青门的信物选的就是令牌。”
“寻常门派的令牌或许就只是个简单令牌,可但凡门派稍微大一些,他们的传承令牌都是经过特殊炼制的,会将这个门派里最顶级的不传绝学封载其中。得到令牌之人,就意味着得到了这个门派的最强绝学,也就自然拥有了作为掌门的实力。”
“哦,原来是这样。”萧泽看着那枚灰铁制令牌,心想长青门这三四百年的传承,最厉害的绝学又是什么呢?
“怎么看?”
“用法力灌注其中就能查看,有些门派的传承令牌需要他们本门的特殊心法之力才能查看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