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盏从外地回来时,我第一时间将他叫到办公室,把那块玉石还给了他。
他瞬间神情黯淡无光,低垂着眼睑,嘴角也绷紧起来,沮丧不堪。
我赶紧笑着说:“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钥匙链,我挂不出去,又怕磕又怕碰,还怕别人拍照,给我举报了,那就更麻烦了,不实用的。
如果你一定要给我拜年,表达心意的话,整个四五十块钱的普通挂件,我就收了。”
他还是没开晴,也没吱声。拳头拄在膝盖上,紧紧握着。
这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生起闷气来了呢?
关键是他这个年纪,不大不小的,我还真不太好说话。
许久我也乐了,道:“这样吧,你给我买点茶叶、咖啡什么的吧,放在我办公室里,我一喝,就能想起来这是石盏送的……”
他听了才展颜一笑,道:“那行。这个挂件先放您这吧,我还要出门,拿着不方便,再弄丢了,等我回来时,到您这儿取……”
“还要出门?你忙活啥呢?”我随口一问。
“我很快回来,老师。”他眯着眼睛笑,给我笑毛了,这个眼神几个意思?
我可不是傻子,啥我不懂啊?不能吧?我看错了?
这时石盏道:“我也想,天天来这边,但是律师建议重新尸检,两个侄子当时还小,没想那么多,直接火化,骨灰也没收;但是我嫂子做了尸检,找上面的专家给看一下切片,重新做一下毒物检测……”
我点点头,道:“那你先忙吧,毕竟是正事……”
他拿出一本日记,放在我桌子上,道:“老师,有时间你帮我看看这个,分析一下。”
“谁的日记?”我一边翻开,一边问。
“我嫂子的,我这不是住在我哥家吗,没事就翻箱倒柜,看能不能找到啥有用的东西,结果发现了这个。”他道。
“你嫂子还有记日记的习惯呢?”我很惊奇,见字迹很是潦草,都是短句,有的话还不怎么通顺,杂乱不堪,可见记录时,心里有多乱。
“我也是才知道,可惜他们多次搬家,我推测还应该有很多,估计散失了,只找到这一本……”他突然起身,站在我身侧偏后的位置,我顿觉很不舒服,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安全距离,五十到七十公分。关系不够亲密的人,突破这个距离会让人紧张,有种不安全感!我下意识往前挪了挪,但是有桌子挡着,基本没什么鸟用!
他低下身,指着日记的一段给我看,道:“这里,我嫂子记录了,我哥哥打了她,把她推倒,磕在了台阶上,腰扭了……”
我看了一下,赶紧起身,道:“我先去个卫生间,日记你放我这里吧,我有时间细看看,但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啥……”
“那我就先走了。”他起身离开,先我一步出了办公室。
没多大会功夫,他又返了回来,我的桌子上就摆满了茶叶和各色咖啡!
也真是没谁了!
给我整的有点郁闷。
寻思了一会儿,我赶紧给医务科长老孟打电话,让他速来!
一进门我就急急地问:“老孟,这石盏是你家啥亲戚?”
他神色紧张,问道:“远房亲戚,论起来管我叫哥。怎么了?惹什么祸了吗?”
“了解吗?有家没?”我没搭理他的话茬,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