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中,没有你和你身边的人。”这才是胡隽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她好奇,惊讶,这是为什么?
现在在基地所谓的有权有势的人并不多,主要的就是与胡隽一路坚持到现在的人,虽然纪锦将算半路出家,可他不应该没有一丝权势。
据她所知,身为监督者的他,在基地很有权力,这只能说明,他不要。
可是,为什么不要?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从来不沾基地的光,不为自己着想,会陪着自己,帮自己很多的事情,不求回报。
比那些与她并肩许久的人,还要体谅自己,关心自己,并严于律己。
胡隽的眼神是迷茫的,她看到别人的这些小动作,她理解,明白,他们早已在基地有了所谓的权势,那些普通人巴结他们,讨好他们,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他们接受,可能是一次意外,一次偶然,也可能会把积分补上,可他们终究是拿了。
大家都开始做一些无伤大局,又为自己谋利的事情,亦或者有时候先斩后奏,那姿态仿佛胡隽一定会答应,当然胡隽也确实都答应了。
就连胡隽的父母都觉得,很多事情是理所当然,凭借他们的一句话,就让陈蕾顺利成为胡隽的正式秘书,这何尝不是人的一种正常表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不是早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胡隽就应该注意到,就应该纠正,而不是到了今天,当一切变得理所应当。
胡隽,不是自私的把这里当做私有财产,而是需要一种尊重,权利,以及理解。
与他们鲜明对比的纪锦将一下子站了出来,胡隽不禁要问出这一句话。
纪锦将从胡隽的眼神里看出了迷茫,惊异,不解甚至是困惑,他认真的仿佛是虔诚的背诵经文般说,“因为,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是因为为基地做的,还是应该对我好?胡隽张张嘴,没有说话,她不想捅破这一层纸,他付出了很多,可是她不能回报什么。
两人久久无言,胡隽地低头沉思,纪锦将靠着椅背默默地看着她沉静的侧面,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比她漂亮的有,比她坚强的有,比她温顺的也有,比她可爱的有,比她和自己认识时间长的更是有,可他的心总是会不自觉的牵挂她。
两人就这样一坐坐了好久,胡隽终于低着头开口说,“现在来得吗?”
“当然,永远不晚。”
然后,又是漫长的沉静,胡隽突然抬起头,表情严肃的说:“你来设定一下法律条文和细则。”
纪锦将点点头,将她送出去,其实,他很抱歉,明明有办法,也可以去控制好所有的一切,让它们不发生的,可惜,他要让胡隽做一个决定,是法律严明的基地,还是充满人情味的基地。
“BOSS?”刀疤男走到纪锦将身旁。
纪锦将看着身旁的端着饭盒的属下,楼下已经没了胡隽的身影,“留给陈旭吧。”
胡隽去那些养殖点的事情就像一个小小的水滴,在辽阔的大海里没人注意。
日子照旧,一天,街道上出现了喧哗,不少人围着,原来是正室和小三打了起来。泼辣的正室,娇弱的小三,还有一个在巡逻部当小队长的中年异能男子左右为难。
正室哭诉一路的艰辛,男人的忘恩负义,小三畏缩的躲在男人的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男人脸上有些难堪,就像他妻子说的一样,他在最艰难的时候确实是靠着妻子肉体活下来的,可越是这样,他虽心中对不起她,可,还是有个疙瘩,自己身后的女人,就如同一朵娇羞的解花语,纯洁,无暇,善良,单纯。
群众围观这个家庭的闹剧,熙熙攘攘的人群,说什么的都有,妻子们帮着正室,大骂男人的忘恩负义,男人们也为这户主打抱不平,甚至有人还会为小三辩解上那么几句,这样并不奇怪,这基地不算小,也不大,加上生活还算丰富,自然会有认识接触,小三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做人腼腆有礼,不像是个坏女孩。
其实,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按照正常节奏,巡逻部的人会出现调节,调解不成,便会二女侍一夫,或者男人给女人一点补偿,二人分家,也算离婚。
可今天,“怎么了,今天这里这么热闹。”不等巡逻部的人来,作为基地最高领导人的胡隽就领着一大波高层过来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算的上是巧还是命,昨天是开会的日子,有人就谈到了基地房屋建设的问题,本来今天出行是要出去考察空地,决定如何修建新的房屋的,没料到,还没出城就碰到了这么热闹的事情。
人群立刻闪出一条过道,留给这闪瞎眼的大部队。
在很多普通人眼里,这一行的20多人,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有热情的大娘,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她眼中,妻子是值得维护的,小三便被说成了狐狸精的样子。
“不是,不是她勾引我,是,是我爱上了她。”丈夫听不下去污蔑之词,立刻搂着小三大声反驳起来,完全忘记了胡隽的存在。
最可恶的是,说完这话,他还和怀中的小三深情对望了一眼,那浓情蜜意,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是不是很爱对方?”胡隽看着那个男人和小三,平静的问。
男人看胡隽没有怒气,想到之前大家明明都成了,便大胆的点点头,小三娇羞的点点头。
围观群众都好奇的看胡隽要怎么处理二人,而胡隽后面的那些人呢,说是好奇倒不如是警惕,因为胡隽的处理方式,将代表了未来这样事情在基地的后果。
“既然你们相爱,我相信,只要你们两个可以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对吗?”胡隽开始下套。
两人立刻点头,男人早就被小三迷了眼睛,只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留了自己她是活不下去的,小三也很享受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生活。
“好,既然这样,我是不会棒打鸳鸯!”胡隽话一出,很多人表情都惊讶,这是允许小三的存在了?很多男人喜上眉梢,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完,胡隽一盆冷水泼下来,“以后你们二人所有的积分都要给这个女人,”她指着那个被胡隽刚刚言论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发愣的女人,继续道,“我相信,你们两个只要有爱情就可以吃饱了,但是这个女人没有了爱情,没有了丈夫应该不会吃饱,所以我把你们不在乎的积分给她算作一点点弥补吧。”胡隽说完,还自顾自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公正,很得自己心。
这,这是什么歪门邪道,“凭什么!”男子怒起,那他们怎么活!“我最多给她点粮食,其他的没门!”
“哦,没门?”胡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
男子有些愣住了,可成脸红脖子粗的反驳:“我们有婚姻自由,你就算是领导也没资格管我!反正现在没有民政局,大不了我就带她出去住!”
他说这话还算知道胡隽是领导,没有直接让她滚,可其他领导们,早就脸上不太好看,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作为巡逻部负责人的齐哲军还不等开口,胡隽就大笑起来,笑的天花乱坠,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言不讳的说,“我的基地,你居然说我管不了你?还民政局,你怎么不去警察局报警!”
‘我的基地’这四个字平地一声雷,胡隽从来没有这么张狂过,她总是默默的放手,让大家去做,也习惯家庭式的管理。
那男人还要声辩,胡隽却早已厉声道:“你不过就是喜新厌旧罢了,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觉得自己是个小队长,手里有几分权利,便想为非作歹?”她嗤笑一声,“真是无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基地玩这一套?你是认为我瞎,还是我聋?我这里可并不是养你们这种人渣的地方。少用你的眼睛瞪我,别以为一个小小的风系异能者有什么了不起,基地用你们,不是离开你们转不了,只不过是需要正常运转而已。不服?不服自己滚蛋!”胡隽说道最后语气已经非常严肃,‘不服滚蛋’四个字更是霸气侧漏,直接表明立场,她有的是能力,完全不惧怕你们走,她自己照样玩站。
她猛地抬头看着所有围观的群众,严肃而认真的说,“你们给我记住,这个基地是我的,基地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粮食鸡蛋,鸡鸭鱼肉,全部都是我给你的!没了基地,你们什么都不是!少给我玩什么阴谋诡计,结党营私,谁让我知道,我让你们立刻净身滚蛋!”
“那些当小三的女人,”她猛地拽出小三,拽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疼的小三嗷嗷直叫,可她凶残的眼神让人都不敢制止,“别以为傍上个男人,张着腿就可以什么都不干,基地不养废人,一旦知道有打这种主意的女人,绝对会有无比凄惨的下场。”
“对了,为人妻的,不要认为这是对你们的特殊保护,你们最好成为贤良淑德的妻子,如果你是母夜叉,拿这套去威胁丈夫,我郑重的警告你们,无论你是谁,我都会翻脸不认识。”
胡隽的一番话,简直就是震惊全场,多次提到‘我的基地’丝毫暗含了什么,而这一连番下来,看热闹的人自然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他们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狠过,说的话,简直就令人惊恐。
跟在他后面的人,都纷纷露出各自的表情,陆京生和齐哲军两个基地里权利最大的人,表情各异,他们的妻子倒是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甚至乐乐还凑在陆京生的耳畔道:“小隽真是酷,对不对?”
陆京生勉强牵起嘴角,“你这是什么样子,不满意吗?还是想给我出去找小三!”乐乐恶狠狠地说。
陆京生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可是胡隽这次的意思,明明实在敲打这些一路跟着她的人,谁不想为了退路为多做一些准备,可,她显然是不愿意他们有私下的实力,觉得他们权力过大,再看看乐乐明媚的笑容,他突然心底寒颤了一下。
他恍然明白,他的妻子乐乐是知道这一切的,再看看同样淡定的孙爱霞,她们二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胡隽早就和她们说过,三个女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才有了今天的这件事情,真是,没想到啊。
确实,如他所料,前一天,胡隽找了二人。
开诚布公了谈了许多事情,乐乐和孙爱霞是女人,自然更在乎家庭多于权利。
随着老公权利的不断增加,二人身旁的女人也越来越多,他们现在不出轨,以后呢?未来呢?等她们渐渐年华老去呢?
于是,二人很同意这样的做法,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损失,本来家里的积分就很多,胡隽又答应给他们增加积分,正常的安排工作就是权利,何必追求过多的东西。
再加上胡隽的能力一直摸不透,又有纪锦将在旁协助,倒不如听从她的,如果她们不劝阻老公,只怕胡隽不会善终。
这才有了今天两位夫人按住丈夫,细听胡隽发言。
冷轲宸,徐朗誉,魏天,方嘉,阿音,猴子等等,只要不傻,都明白了许多。
只有陈蕾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猜对了。
人群,很快散了场,那男人终究是爱积分胜过爱小三,和老婆一起回家了。
新出炉的基地法律早已挂在小广场,密密麻麻的字约束着大家的行为,一直都没有行动的监察机构也正式运作起来。
只要有举报,就会有调查,读心者简直就是完美武器,假举报要受罚,真举报有奖励,真违法受罚。
有人愤怒约束了自由,可更多的人则选择老老实实地遵从,比起当牛做马,不过是一些约束和准则,为什么要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