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适应了会儿,她才落眼去瞧傅锦梨。
可这一看,不得了了。
在她眼中——
铺天盖地的灿金色,将傅锦梨几乎裹成了一颗小金球。
在她身外,凭空出现的黑气不管不顾地撞上去,恶意分明。
可只要沾染到一丝金色,就寸寸消散,再无痕迹。
可散了一根,又有源源不断的出现,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冲撞,继而消散的轨迹。
氤氲在傅锦梨身旁的明黄雾气看着绵软毫无攻击力,却好似一个坚韧的,密不透风的罩子,将她保护起来。
“殿下”月弯弯心跳很快,无意识地伸手去触碰那些黑线。
可什么都没有,黑线只是虚无一样从她手心穿过。
它们的目标,自始至终,似乎只有一个傅锦梨而已。
“在这里呀,在介里~”傅锦梨乐呵呵地回头看她,“小殿下在这里!”
恰恰好,正这时——
一缕黑烟就在她的眼前迅速地朝着傅锦梨的面门而去!
“殿下!”
月弯弯思考一下都不曾,一下将傅锦梨拉过来,藏在了自己怀里!
黑烟穿过她的身体,又在即将触碰到傅锦梨之际被金光灼得一干二净。
月弯弯害怕地闭上了眼,身体紧绷,不敢松开手。
傅锦梨整个人都被罩住了,小呆瓜一动都不敢动,双手乖乖地垂放在身体两侧。
可是等了许久,月弯弯还是没有松开她。
傅锦梨就小心地戳了戳月弯弯的腰。
好半晌,憋出一句闷闷的,”弯弯,我死掉,小梨子没有呼吸了~“
小梨子要被弯弯抱住捂成笨蛋了。
可是月弯弯后怕不已,她心底下意识地排斥那些黑烟,膈应至极,虽然这样抱住傅锦梨是无济于事,那些东西照样无视她穿过她。
可是
除了这样的无用功,她甚至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月弯弯的手反而收得更紧了。
她少有这样固执的时候,傅锦梨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弯弯不开心。
弯弯不开心,抱抱梨子开心。
所以小孩儿没有反抗,只是钻着小脑袋,努力地给自己找了个缝,像小奶娃被人压制在掌心,肉垫没什么力道地奋力反抗。
傅应绝拎着白堕出来时,两个小孩儿姿势都没变过一下。
自家奶娃娃的脸蛋从月弯弯颈边黑发丛里钻出来,白嫩嫩地,吐着小舌头,斯哈斯哈可怜兮兮地。
“再抱就化了。”傅应绝淡声提醒两人。
化是真要化了。
自家小崽儿手指头都绷得木械化了,僵硬地偶尔弹两下,想动,最后嘴巴一瘪,又缩了回去。
一副英勇就义,大义无私的样子。
傅应绝轻哂,年纪小小,戏还挺多。
两个小孩儿听见他的话,总算是分开来。
还没等傅锦梨活动两下身子,月弯弯就拉着她大步走到了傅应绝身边。
刚走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些无孔不入的黑线像是忌惮一般,在空中顿了许久,动作迟缓了很多,再不往傅锦梨那边冲,而是虎视眈眈地守在一边。
它们在怕。
怕什么呢。
好像是,在怕陛下。
月弯弯迟疑了一刻,转而当机立断将傅锦梨往傅应绝身边一塞,紧张兮兮地,眼睛不住地朝后张望。
傅应绝伸手一接,傅锦梨子那软乎乎的下巴颏就磕在他的手心。
软乎乎,感觉不到骨头的磕碰感。
“爹爹~”
傅锦梨保持着这动作,用下巴将他的手心压低,一张小胖脸就完完整整撑在了傅应绝手上。
父女俩,一个垂眸,一个仰视,相顾无言。
傅应绝手指轻动,划过她肉肉的下腮,傅锦梨就舒服地眯起了眼。
笑了,“不是大青牛吗,怎么像小猫。”
“猫猫牛!”
两人说话之际,月弯弯一直在观察。
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些东西,当真是怕了傅应绝,一直不敢近身来。
可是
她古怪地瞧了傅应绝一眼。
可是陛下身后的气,分明是浓厚地,紫得发沉。
小殿下为何同他不一样。
白堕跟在傅应绝身后,见月弯弯那目无遮挡,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皮子就是一跳。
这丫头,这丫头!
“陛下!”白堕急急出声,搓着手,僵硬地喂话,“您吩咐的事儿我自会办好的,只是只是”
“嘿嘿,长途跋涉地,要歇息一二才能开始啊。”
他打哈哈太过明显,傅应绝能看得出来,但是也不欲为难他,只是叫他回去好生休息。
白堕立马撒腿就跑,还不忘捞上月弯弯。
等一口气跑出起码二里地,他才后怕地将人放下来。
张嘴就训月弯弯,“糊涂,糊涂!这会儿不害怕了,还敢扯下来,回来时我都跟你说好了,这皇宫咱们有三不瞧!”
这丫头倒好,看吧,一看看两个,还算机灵呢,晓得留了个杀伤力最大的那个没看。
“看得明白吗你就看,和尚我当初灌了三坛酒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你——”
“我看见了。”
“——你年纪还小,看不明白”
白堕声音一卡,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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