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低下头去:“弟弟并无意见。”
傅应晖笑得更和善了。
如今在朝的两位皇子都表了态,一众朝臣就算再不愿也不由得踌躇起来。
傅应晖见差不多了,便也摆摆手,大度得很。
“陛下洪福齐天,周将军又一直在外寻找,本王相信,陛下不日定能归来。”
“大家勿要紧张,本王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不过是代为执掌,又不是——”
他势在必得,话说得漂亮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却不想——
“失礼,打断一下。”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道声音,是疑问又礼貌的语气。
低低哑哑,耳熟得叫人心惊。
傅应晖笑意僵在脸上,众大臣却是狂喜,他们急急朝声源处望去。
那个失踪了近半个月的男人,就站在殿门外,身后跟着两个小孩儿。
着黑金龙袍,笑得十分温柔。
他问:“你要代为执掌的,是朕的国吗?”
“要不再商量商量吧,毕竟朕也是当事人。”
“陛下!”
“陛下归来!”
众人又是行礼又是喜极而泣,唯有傅应晖一人僵在原地。
本来已经是唾手可得,却不想临门一脚大梦稀碎。
他没发疯都算好的了。
傅应绝也是体谅他的心情的,便又好脾气地问一句。
“序王殿下,您说呢。”
傅应晖能说什么,他压下失态,笑得十分难看。
“陛下,臣就说陛下洪福齐天,您瞧瞧,这不就平安归来了。”
傅应绝揶揄地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
视线在划过他那双完好无缺的双目时,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
而后又瞧见傅应晖身后跪着的七殿下,也是全全乎乎地,没少脑袋少腿。
傅应绝的面上的笑更加耐人寻味了。
“是啊。”他似是心情不错,“能再见到你跟老七,朕是实在欢欣。”
他说得很诚恳,傅应晖总觉得怪怪地,却又听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后头的七殿下更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今日傅应绝盯着他脖子看的时候,凉飕飕的。
傅应绝只是在人前走了一遭就闭门不出,不过这样就足够了,知晓他平安,后续的事儿就不会有多麻烦。
很能起到定海神针的效果。
只是定海神针本人并没有多乐意就是了。
“他是死是活关朕什么事儿。”傅应绝背着手,兴致不错地在中极殿参观着,满嘴不在乎。
傅锦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傅锦安又跟在她身后。
三人像拖小鸡一样排成一排。
“爹爹,可是,小爹爹不见,危险!”傅锦梨苦巴着小脸。
傅锦安:“危险!”
傅应绝“哦”一声,面无表情:“所以你叫朕来这儿接烂摊子,朕就不危险。”
没错,傅应绝是傅应绝,却又不是傅应绝。
他是傅锦梨正儿八经的大爹。
鬼晓得他结束一天牛马生活回到寝殿,被自家大胖丫头一把拽了过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你要知道,这两边不是同一个世界,甚至还诡异地存在时差。
他在那头都要准备睡觉了,这一转头,好家伙,
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开始上钟。
“你自个儿悄摸地十天半个月遛一次就算了,这次像话吗,你们这儿皇帝还兴借的啊。”
他倒是不慌的,还摸了个这头那位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个,做工极其复杂独特的竹蜻蜓拿在手上。
打量两眼,十分满意,顺手就揣在了自己袖中。
傅锦梨瞧见他的动作,小嘴巴张开想说这是梨子的。
可她想着就算说了,傅应绝八成也不会还给她的。
气得胖丫头刨了两下蹄子。
“米有关系。”她安慰自己,下一瞬又高兴起来,哄傅应绝:
“夫子说,不过来的话,小爹爹就惨咯,大胆他们,抢梨子的江山,这是梨子的嗷~”
她很是霸道,又不太讲理。
她不过来的话,在那边感受不到这头的情况,还是落安同她说了她才知道。
但是知道了也没办法,她时常来这方天地已经是落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这次,她也插手不得。
但是胖丫头插不了手,胖丫头会搬救兵。
小爹爹在外头没回来,有人偷小爹爹家的话,告诉爹爹,叫爹爹过来收拾!
傅应绝还听乐了,扯扯她圆溜的脸蛋:“什么都是你的啊。”
傅锦梨小脸叫他扯变形,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傻乐:“不是的,只有爹爹的是梨子的,梨子知道~”
大爹爹小爹爹,那不都是爹。
“爹爹的梨子的,梨子的弟弟的。”
被点名的弟弟眨巴一下眼,慢吞吞地上去阻止爹欺负姐。
咿呀两声,推着傅应绝的腿将人分开。
“打姐姐,爹不打,夫子打。”
爹爹打姐姐,爹爹不能打姐姐,爹爹打姐姐夫子打爹爹。
傅锦安绕了许久才绕明白,哼哧哼哧地上去保护姐姐。
傅应绝看着两个呆瓜同仇敌忾就来气,落安也是多余再找个呆瓜来气他的。
傅锦梨揉着自己通红的脸蛋,还安慰傅应绝,
“米有关系爹爹,过两天,爹爹的爹爹,就来噜,我们就回家家啦~”
“谁来?”傅应绝愣了一下。
“爹爹的爹爹~”
傅应绝当即就把大胖丫头抱了起来,斩钉截铁,火烧屁股。
“祖宗,送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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