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进殡仪馆大院的1刹那,我全身的每条神经都不曾松懈过,好像随时会有事发生1样。
身为巫医本不该惧怕死者,毕竟死者无语不能,相比较之下要比活人安全的太多太多了,除非心中有愧的,否则不该惧怕才对。
但不知怎的,这次情况特殊,我甚至不自觉拉住了滑头的衣服角,就差藏在他身后了。这要是被项红红和尚老发现,还不得笑掉大牙。
领路的老婆子不知是不是这里的看门人,也不知与项红红的关系如何,总之进来后她也是1言不发,就好像专司阴间的引路使者那样,完全不把我们当做活人看待。
本就是寂静的夜,月光忽明忽暗,把沿路两边的树影也搅得忽长忽短,细看很像是什么怪物的瓜子在冲我们1下下用劲,随时可能耐不住扑击上来1样。
还好,殡仪馆偏厅仍旧灯火通明,时不时可以看到1些人在来回忙碌,不断有冷柜被推着走来走去,大概是为明早遗体告别在做准备。
此时老婆子1个转弯,带领我们走了后门,1路往地下走,竟然是个稍缓的斜坡。
说实话,我这是第1次来到新建的殡仪馆,之前即便遇上死人也多是土葬,还真不了解这些新事物的运作模式,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尽可能少说话。
1路到了地下,这才看到1间不大的办公室,内部虽然开着灯,可颜色昏昏暗暗的,比有些街边挂着小粉灯的洗头房还要怪异。而门头上的小牌子让我明白了它的作用,那竟然是殓管办公室。
老婆子径直来到办公室门口,这才冲我们打个手势示意停下。
项红红见状也没说什么,背着手等着,我们其他人也只好有样学样,忍住了心里的疑惑。
不过老婆子没让我们等上太久,只是开门,在门后的内墙上取了什么东西就出来了,再次朝1旁引路。
殓管办公室的1边,也就是斜对着来路的地方,是个宽但压抑的走廊,两边隔1段就会看到1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太多装饰,唯1有的,只是门芯上刷着十分醒目的血红数字,1、2、3……1直到9号为止。
老婆子领着我们1路来到正中的5号门前,这才亮出刚才取来的东西,竟然是1串钥匙。
随即打开5号大门,伴随着轰隆隆的推门声,黑漆漆的室内,竟猛地冲出1股寒意来,让我忍不住浑身1抖。
见惯了这些事的老婆子当先走进去,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马上室内的灯便被点亮,霎时间满满当当的殓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而从微微隆起的白被单不难看出,每1个刻。
“我们要找的人在哪?”
终于,项红红开了口,老婆子只是回头瞥了1眼,又径直往里面走,轻松穿过1个个殓床,来到尽头处。
这里靠墙放着1排铁柜,上面是1个个活门,不知干什么用的。
直到老婆子查了查数量后,这才从中挑中1个活门并打开,没想到竟然拉出1个铁床板,上面还有被单盖住的死人。
接下来她自觉退去1边,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而项红红这时候主动接手走了过去,在尚老塞给老婆子1沓钱并目送人离开后,她这才呼的1下掀开被单,让我们看到了上面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那惨白的头颅,仍能看出些许原本英俊容貌的话,根本不可能将其与刘品相联系在1起。
不久前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公子哥,没想到现在已经天人永隔,而且死状这么凄惨。
目前还老老实实摆在台面上的,除了1个脑袋、半拉身体、半截左手和两条腿膝盖以下部分外,其余的都不见了,包括这人的所有内脏。
说实话,如此骇人的场面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但时间很短,完全不像这次1样能细致观察。
项红红和尚老分别退后,让出了足够空间,而滑头则挎着我的新药箱在旁站着,宛如助手1样等候着命令。
现在大家都在等,等我下手验尸,毕竟这也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1切都理所应当。
无奈,我只好戴上项红红准备的医用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刘品相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