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1处略微干燥的开阔地上,火光随风舞动。
安徽不似河南,同样的季节里,同在林中,温度却不算低,不至于让人发寒。当然,这也和此处的地形地貌有关系。
拓豪正坐在火边侃侃而谈,说得全是自己的传奇史,而小花在旁托腮听得那叫1个认真,像个小迷妹。
按照她的年龄和阅历,应该1下就能识破其中的谎言,但还要笑着回应,甚至时不时追问,俨然是1个好听众的典范。真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正望着那两货愠怒,此时汤1局递来温水,示意我喝点,立马被我拒绝。
他看了看我,好半天才问:“药方,你在生气?”
我没有隐瞒,立马回道:“不错,我很生气!”
“为什么?就因为在林子里过夜?你知道,留下是最好的选择。”
“废话,我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生气?”
“我……你……”吱吱呜呜,我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说辞,让他相信我不是因为自私,不是为了自己的誓言,才不愿留下的。
1瞬间转过78个念头,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面对汤1局那好似江河湖海1样清澈的眼睛,我不愿撒谎骗他,只能赌气地钻进睡袋不再言语了。
穆绵成准备的东西很全,像什么压缩燃料、煤油炉、驱虫喷雾等等应有尽有,食物更不用提。
由于这里是城市边缘,林子虽广却没什么危险,晚上根本不用人守夜,因此我们在吃喝吵闹了1阵后,都沉沉地睡去了。
我脑中不断在模拟此次任务可能出现的危险,我们该如何应对,越想越乱,所以睡得并不踏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1些声音,应该是谁起来想为火堆添材吧!
我没有动,只是转过头,眯起眼睛偷看,竟发现1个矮小的身影,几步来到我的面前,吓得我哎呀了半声,嘴就被捂住了。
来人非别,正是小花那丫头。
她的小手紧紧捂住我的嘴,滴溜溜的大眼睛瞟向1旁的两人,发现并没将他们吵醒,于是冲我打个手势,示意跟她走,似乎有话要说,随后她就在头前引路了。
不明白这大姐想干什么,我只好奉陪了,于是起来并披上外套。
此时1旁的汤1局哼了几声,身子在不停地发抖,能明显看到他表情不善,额上满是汗珠,嘴里还喊着什么,似乎是在做噩梦。
见他的反应越来越激烈,我正打算将人拍醒,忽然听到汤1局清晰地嘟囔着:“斜刀点,平刀勾,左右转折是提勾;天上横,地下水,夹在中间心口锥;5花顿,3花……”
嘟嘟囔囔个没完,听起来好像是某种口诀,又像儿歌,总之与1般的梦话根本沾不着边,可是念着念着,噩梦好似得到了缓解,他整个人也逐渐安静下来。莫非,这是什么解梦咒?
我们认识也有些时候了,之前在老杜家住,因为房子比较多,我们几乎是1人1间,还不知道这家伙有说梦话的毛病,看上去挺意思,起码代表他也是个凡人,不是什么战神。
就在我感慨之际,那边的小花似乎等不耐烦了,1颗石头子砸来,正中我肩头,那叫1个疼啊!没想到这老妖怪,还是个暗器高手。
无奈之下,我离开汤1局,猫腰跟了过去。
她打着电筒在前,我在后急追,两人1条线,很快便到了拓豪找到的溪水边。等她1转身我才发现,这家伙腰上还挂着个小兜兜。
“我说,牛小花小朋友,大晚上你不睡觉还要搅和别人,什么意思?”看看溪水,又看她,我问,“干嘛,你想自杀啊?”
“呸!”小花啐了我1口,解下腰上的兜兜,从里面拿出了两件衣服,放在溪边1块石头上后,竟开始脱自己的外衣,吓得我赶紧转身挠了挠胸口,心里砰砰狂跳。
真不知道这家伙,又想耍什么把戏!
没1会听到轻微的落水声,我下意识要转头,却被小花喝止。
“别回头!你这臭流氓!”
听这话,我的火腾1下就起来了,于是破口大骂:“小妖精,你说的什么话!要知道本大爷睡得正好,被你无缘无故拉来不说,还要看你胡搞瞎搞,到底咱们谁是臭流氓?你给我讲清楚!”
本以为小花会生气,谁知这家伙竟然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臭流氓,让你在旁边守着本小姐月下洗澡,还不知足?”停顿片刻后,她又故意装出很嗲的腔调说道,“药方~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
好么,这话听得我差点吐出隔夜饭来!要不是怕回头长了针眼,我真希望捡起脚边的石头,1下把她砸死在溪水里得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我迈步要走,却被她给叫住了。
“药方,你是不是从穆绵成那里,听说了我的过去?”
1句话,身体就像是灌了铅,扎在原地,既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但对于小花来说,这基本可以算是默认了。
良久后,才听到她发出1声叹息:“唉……我就知道瞒不住的。是啊,我的真实年纪应该比你还大上几岁,是个不会长大,不会变老的怪物。那些人抓我,应该就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不老的方法,只可惜……”
“只可惜,连你都想不明白的事,他们怎么可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