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粮食如何给士兵们吃了?我夫君想向上司反应,但上司却以他管理粮草不善,导致粮草生霉为由,打了他五十板子,并把他革职,逐出了军营。”
“我夫君是个不服输的人,他被冤枉了就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是朝廷运粮的人将优质的粮食卖了出去,再低价从大戎买一些发了霉的粮食回来运到军营以次充好,以此谋利。赚了的钱他再拿出一部分来打点各个官差,自然有的是人帮他隐瞒。也正因为此,所以我夫君发现不对劲后,立马就被人给赶出军营。”
“那个人就是齐国公!是他见钱眼开,为了私利,竟然枉顾朝廷的安危,不把军营数十万人的安危放在眼里,和敌国勾结谋利,这和卖丨国丨贼有什么区别?!”
“可怜我夫君他一腔热血,想要为朝廷肃清这样的蛀虫,却不想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人盯上了,还不等他上报,就被人灭了口。满门十三口人,上到八十老妪,下到牙牙学语的稚童,通通没有放过。”
“民妇和两个孩子回娘家探亲才侥幸逃过一劫,但后来他们发现我还活着,便继续派杀手想
杀人灭口。民妇这一路上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才侥幸来到京都。这是老天庇佑!是天佑我大周,让我苟延残喘也要把这种祸国殃民的蛀虫揪出来!”
农妇悲怆的嚎啕大哭:“皇上!我的夫君一家死的冤枉,求您为他们伸冤!!”
说完,她重重的叩首,久久没有直起身子。
两个孩子也学她的姿态,向景仁帝叩首,高声呼喊:“求皇上为父亲伸冤!”
稚嫩的声音随身一吹,飘散到所有人的耳中。
有感性的人闻言已是鼻腔泛酸,眼底涌起一阵泪意。
两侧围观的百姓被她的话煽动,人群一阵骚动,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前来帮她将齐国公就地正法。
景仁帝皱眉。
他这才发现这个农妇此举真是聪明至极,她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如此清楚,自己现在就算不秉公执法也不行了。
人们总是会更愿意同情弱者,眼下,这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农妇俨然已经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一时不察,自己竟然被她给算计了。
景仁帝厌恶被人操纵,但他面上没有表露出半点不耐烦,将手上的血书砸到齐煜的头上,
冷声质问:“三年前确实是你在管运送粮草一时,不如你来解释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煜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念头。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后面的李澈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父皇,此事不管真相如何,终究是一桩丑闻,恐怕不宜当着这么多的百姓审讯。不如我们将这位夫人带回宫,再慢慢审讯。等有了结果,再公告天下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便是了。”
景仁帝抬眸扫了他一眼。
“你说的倒也没错。”他的表情有了松动。
正要说话,跪在面前的齐煜却仿佛终于学会了说话,急切的说:“皇上,臣也是冤枉的!臣……臣当时虽然管的是运送粮草,但臣对一切毫不知情。粮草都是完好无损运送至军营,经过军营验收的。这一切都有文档记录,皇上可以随时查验。”
景仁帝的注意力被齐煜抢了回去,他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她栽赃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