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山翻完一个账本,又急切的换了一个。
如此不停重复,到后面手都在微微发抖。
林氏闭上眼,绝望的等待着最终的审判来临。
云老夫人看她这幅模样,嘲弄的冷笑了一声,不客气的在一旁说风凉话:“你的好媳妇儿,这些年一直瞒着家里所有人悄悄在外面放印子钱,中饱私囊。甚至还借着管家之便,挪用公中的款项来稿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若不是这一次她急着催款,闹出了两条人命,被苦主告到衙门,我们还不知道要被瞒在鼓里多久。”
闻言,云初念身后的南枝诧异的‘咦?’了一声。
但她很快就察觉过来这里没有自己插嘴的地方,连忙满脸惶恐的垂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云初念扫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惊奇什么。
大伯母放印子钱一事或许是偷偷瞒着众人进行的,但这事在云家的佣人间却算不得什么秘密。
没人敢告诉大伯父,所以他或许被蒙在鼓里,但这并不代表祖母也无辜。
就连南枝这个刚回来一年多的人也从别的丫鬟那里听说过此事,要说祖母完全对比不知情,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只是之前没有闹出大.麻烦,所以她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是借此补贴大房。
但现在出了事,她
就迫不及待想要和林氏割席,撇清关系了。
云老夫人并未察觉到南枝的诧异,她继续痛心疾首的说:“我们云家到底哪里亏欠她了,值得她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十二年的时间,她从中谋利近十万两银钱,你可知这些是多少人的血汗?若此事传扬出去,我们云家以后可怎么见人?”
说着,云老夫人伏案哭了起来,不住抹眼泪。
大周朝并未严令禁止放印子钱,所以也有不少官眷暗中悄悄做这种事情。
林氏并不是唯一。
只是此事到底不入流,所以为清流世家所不耻,那些官眷要做也是悄悄摸摸把钱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做,自己隐姓埋名,在人前一副宽容大度活菩萨的姿态。
像林氏这样‘蠢’,大.大咧咧自己上阵,还敢惹出人命官司的人,一根指头也数的过来。
“可怜那两个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为了替孩儿治病才冒险去借印子钱,他也并非是不还钱,只是手头不宽裕,想要宽限几日,那利息就涨到了令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还被人逼着还款,否则就要烧毁他们的房屋,抢走田里尚未收割的谷子。他们是被逼上了绝路,才悲愤自杀的。而她做事太绝,竟还想把人的妻女卖到烟花柳巷之地还款,简直是……丧尽天良!”
“我没有!!”林氏大声反驳。
“那这是什么?!”
云老夫人扔下一张契书,怒声质问:“这上面的印鉴难道不是你的吗?”
契书之上,印的的的确确是她的印章。
林氏百口莫辩。
但她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远山看了一眼契书,目眦欲裂,用力将手中的账本摔在林氏面前,恨恨的质问:“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说的?”
饶是林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他在了解前因后果后也不会再向着自己,但真到了这一刻,她仍旧感到无比的难过。
她瞬间红了眼眶,干巴巴的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人,我这里也没有收到他们的契书。”
她的钱是交给地下钱庄帮忙运做的。
这些地下钱庄就是靠收取高额的佣金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