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夺嫡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有那一个天选之人能获得成功,荣登大宝。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失败之人可是连家小也要受到牵连,一旦卷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
“宣王谋逆之后,京中有多少显赫的门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其中不乏和云家交好之人。可随着宣王失败,这些人连句辩解都没有,就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可是,这些人到底自己主动参与其中了,算不上无辜,最惨的还是他们的家小,那些往日养尊处优的夫人姑娘,皆受父兄的野心牵连,被收入教坊,入贱籍,沦为官妓……”
林氏心口一颤。
在她离开京都回祖宅奔丧的前两日,曾赴过一个茶会,原本她还言笑晏晏的邀请交好的夫人们年后来参加馨儿的婚宴。
谁曾想,那一次竟是永别。
在京都生活这么多年,林氏见多了权利的起伏更迭。
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令她感到胆寒。
以至于她现在才知道像云家这样在朝堂上二十多年屹立不倒,还稳步上升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你说得对!近日我也觉得京都的局势是越来越紧张了
,你大伯父先前还警告过我,这些日子若有人莫名送礼来,让我一概拒了。其实不用他说我心里也有数,经历了这些事情,我现在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希望我们一家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夺嫡这种事情,我是万万不希望他们掺和的。”
“不管往后继位的人是谁,只要我们家能持身公正,不偏不倚,想必新帝也不会为难我们。”
也幸好云远山被之前谋逆一事吓坏了,再不想搅和进这些污糟事情中去。
在这件事情上,她们夫妻二人前所未有的齐心。
云初念勾起一抹浅笑:“大伯父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才得到圣上赏识,挣得如今的机遇,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正说着,云景焕云景炎两兄弟过来了。
见到云初念也在,两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两人对云初念的了解不多,所以不明白母亲现在怎么和她关系这么亲近了。
“大哥哥二哥哥好!”云初念垂眸敛衽,向两人福身问好。
两人心不在焉的拱手回礼:“三妹妹好。”
两人并未将她放在心上,直截了当的对林氏说:“母亲,我与二弟要出门去见一些朋友
,恐怕要晚上才能回来,您不必等我们吃饭了。”
林氏冷了脸:“去见谁?”
云景焕愕然。
往常林氏从来不过问他们的交友状况,所以这会儿他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氏刚才被云初念一通吓唬,本就心有戚戚然,担惊受怕的。这会儿再看到儿子迟疑的神色,便先入为主的认定兄弟俩要去做的必定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冷声说:“不准去!”
云景炎说:“一个老朋友想找我们喝些酒,我们想着再过两日又要离京了,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林氏反问:“哪个老朋友?难道我就不配知晓他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