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中买通家里那些丫鬟婆子,让她们和你大嫂对着干,你以为我耳聋心瞎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过是怜你这些年在外照顾二郎吃了苦头,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你大嫂心善,愿意主动退让一步,将掌家之权交给你,结果你却不思感恩,自私自利。”
“你胆子倒是大,朝廷正缺粮的时候,你身为官员家眷,不想着为朝廷分忧,竟还想趁此劫难发这横财,若是被朝廷知道了,我们整个云家的仕途就算到此为止了!”
“原本,你离开京都多年,我想着让你掌家也不算坏事,你可以趁机在京都迅速建立自己的人脉。这样,待我百年之后,你们分家了,你也能靠着攒下的人脉迅速撑起门庭。谁曾想,你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掉进钱眼里的蠢货!”
云老夫人痛心疾首,越看程氏越觉得碍眼,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屋内一片寂静,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只余下程氏嘤嘤的哭泣声。
她哭了许久后,突然直起身子,指着坐在旁边的云初念说:“是她!粮食是她卖给我的,也是她让我去找那个姓沈的粮商的。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去做的。我原本只想着买两三
万斤粮食就行,但后来听了那个沈向阳的蛊惑,竟一时昏了头,才买下二十万斤粮食,那个沈向阳肯定是和她一起勾结起来故意坑害我的。”
“原本八十文一斤的市价,竟被她硬生生抬到一百文一斤卖给我。如果我有错,那她这样坑自家人又算什么?”
程氏声音凄厉,宛如一个骂街的疯婆子。
云老夫人的目光凉凉的看向云初念。
林氏为她捏了一把汗。
“祖母息怒。”
云初念仿佛早就猜到了程氏会攀诬自己,脸上并未见丝毫慌乱。
她先是站起身向祖母屈身行礼,然后接过南枝递来的账本,恭敬的递到云老夫人面前,不卑不亢的说:“这是二伯母买米时的账本,另外里面有合同一张。”
程氏想到自己当时签下的合同,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云初念转过身,目光奚落的看着她:“二伯母当日来找我时,可没有告诉我是你要买粮食,而说的是帮娘家哥哥问的。这合同上的印章也是你娘家哥哥的。若我一开始就知道买粮的是你,那我就算不赚这个钱,也绝不会将粮食卖给你的。”
“至于那姓沈的粮商……
我不过是念着亲戚一场,想帮您娘家哥哥一次,所以才将此事告诉您。我不念着您感激我,可您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呀。”
说着,她就抬起手,用帕子压了压眼角。
一副非常委屈,伤心欲绝的模样。
林氏赶紧扶着她坐下,细声宽慰她。
程氏张张口,还想反驳,但云老夫人已不想再听她辩解。
她直起身子,仰头闭上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哑声说:“我们云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念你为二郎生儿育女的份上,你与二郎和离吧。”
程氏的哭声一顿,猝然抬起头,满眼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