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前来,所为何事啊?”
深宫,皇帝倚靠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雪,声音亦是孱弱的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沈炼深深躬身。
“陛下,臣前来是为渡真气给陛下,愿陛下龙体康泰!”
皇帝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沈卿不必再浪费功夫。”
“诸葛神侯早已帮过朕,以他的武功,尚且不能让朕恢复健康,何况是你呢。”
沈炼沉声道:“陛下,臣自然是无法与神侯相比,但或可让陛下多撑一段时间,至少看看曹正淳与铁胆神侯究竟谁能获胜。”
皇帝目光幽幽,忽的哈哈大笑。
“你啊,你啊........”
“满朝大臣,只有你沈炼从不隐瞒朕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来吧,让朕多撑两天。”
“朕也不愿那么快便死了。”
沈炼上前,将罗摩真气渡入皇帝体内。
罗摩真气,生残补缺,对身体的好处亦是超过一般真气。
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些许。
但沈炼却知道皇帝真的回天乏力了,五脏六腑都已破烂不堪,宛如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跳动极为费力,经脉亦是虚如残烛,稍稍霸道一些的真气此时若入皇帝体内,都会顷刻将皇帝经脉撕裂,送他去见阎王。
真气渡过之后,皇帝拉住他的手。
“沈卿,朕知你不愿让信王上位。”
“然朕无儿无女,信王是唯一血脉亲人,朕别无选择。”
“朕已让他不会对你动手,你今日在朕面前发誓,绝不会站在铁胆神侯朱无视那边。”
他枯瘦如同鸡爪的手死死抓住沈炼的手臂,倔强的目光坚如磐石,他一定要让自己这位重臣、忠臣效忠信王。
他不能允许皇帝血脉从自己父亲这一脉变成朱无视那一脉。
沈炼感受着皇帝手上的力量,凝声问道:“陛下可让信王发誓了?”
皇帝目光尖锐。
“自古...自古....”
“无皇帝发誓之理!”
沈炼心中明了皇帝的意思。
他同样坚定:“臣发誓,此生必将效忠大明,有违此誓,千刀万剐,沉沦地狱!”
皇帝死死的盯着沈炼,这不是他要的誓言。
沈炼同样寸步不让。
四目交汇,千言万语都已凝聚在二人的目光之中。
皇帝终归松开了手。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血脉当真那么重要吗?”
到这时,沈炼已确定当初太液池翻船大案,这位皇帝心理一清二楚。
也是,陆文昭、郭真、宝船监造纪要........
这么明显的一条线索,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耗尽心思性命也就罢了,身为皇帝,身边汇聚曹正淳、雨化田、诸葛神侯这些人,又怎么会什么也调查不到?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与弟弟沈一刀还真是稚嫩,竟以为一切都无人知晓。
皇帝微微喘息几下,不容置疑的道:“血脉当然重要,你不懂.......”
接着,他挥挥手,示意沈炼可以退下。
沈炼躬身告退。
他还未退出大殿,便见王公公跑进来,神色欣喜。
“陛下,曹督主来信,铁胆神侯在天牢自尽了!”
“当真?”
皇帝神色欣喜,胸膛剧烈的起伏。
原本微微好转的脸色此时更是涌现两股潮红。
沈炼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