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是被开除的太学生,本来被剥夺了功名就无口望入仕途,现在大宋朝堂之上起步便有了正八品上,还是很满意的。
吕将今日也穿着绿色新官袍,坐在唐炜身侧,成为靖安司实际上的主事官。
靖安司原本留守杭城的差役、吏员尚未赶到,而这在都门最近的官员、吏员、差役、暗桩都已经召
回,今日他们都是第一次齐聚,人人都是高兴。
跟着吕将的昔日几位太学同窗也得了九品下小官,算是正式入仕途,虽然身上的官袍还是绿油油的,可人人都看到了光明前途。
那些吏员原本觉得在一个临时机构里混得窝窝囊囊,现在还能在皇城内上值,前身便是皇城司,人人都觉得面上有光。
最高兴的当然是暗桩。
他们原本是见不得光的一群人,每个月有相当于差役的十五贯月奉,做好另有赏钱,按说收入尚可,就是没有一个官方身份,缺乏自信,更缺乏社会尊重,情绪一直不高。
今日靖安司头次升堂,他们得以站在公堂之上,才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官府中人,心中多了两三分自信!
大堂之上,挤挤挨挨都是人。
唐炜面带喜色,向着门外虚拱一礼,朗声说道:“今日大太子将亲临靖安司!”
大堂之内瞬时安静下来,堂下吏员、差役、暗桩都是以不可置信的眼光找寻答案。
唐炜拱手,自信说道:“太子已亲阅靖安司名册,将亲临靖安司褒奖诸位!”
就在众人大喜过望议论纷纷时,外面值守的门子飞奔来报:“秦寻太子到!”
靖安使唐炜快步出迎,主事吕将紧随其后。
大堂上所有吏员、差役、暗桩们都转身叉手相迎。
不到一会儿,他们就听到爽朗的笑声,接着靴声蓑蓑,门口一暗,太子笑着进来了,秦寻太子的智囊王莽再后跟随。
一进门,他便抬手道:“免礼,站直喽,让本王好好看看这群无名英雄!”
唐炜与吕将一一介绍,秦寻——和这些吏员、差役、暗桩打招呼。
吕将介绍到杨十五时,秦寻点头嘉许道:“也是靖安司初建时的一员干将!不辞辛苦长途奔袭,深入匪穴,出力颇多!”
杨十五忙叉手深深地行礼下去,大声回答道:“感念秦寻太子记挂!”
吕将介绍到差役周虎儿时,秦寻点头嘉许道:“虎背熊腰,对得起这个名字!我记得你险些擒拿住白莲教教主!”
周虎儿连称“惭愧!”,秦寻拍着他宽大的肩膀安慰道:“还有机会,下次擒住他!”“好样的!”
伍昌暗桩出身,在靖安司衙署中地位低微,得此褒奖激动得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秦寻又问道:“月奉如何?”
伍昌稳住激动情绪,恭谨回答道:“月奉比照禁军发放,一样有战时津贴,双倍发钱,纯铜足陌,俺有八成存在基金里面,将来娶媳妇够!”说到娶媳妇,伍昌笑得开心。
秦寻与这些有功人员——谈话鼓励之后,站上大堂主位高声宣布:“戡乱平镇曰靖,四方无事曰安,靖安司统摄大宋贼事策防,只侦察缉拿,交有司裁判定罪。
目前靖安司最紧要的任务是防范白莲教卷土重来,捉拿季党孽,防范夺职官员叛乱的任务交给御史王莽!”
王莽向着唐炜拱手示意,唐炜还礼。王莽是江湖术士出身,并无功名。
秦寻太子给他安排一个监察御史,从七品上的朝散郎,好让他名正言顺的指挥暗桩监察百官。
吕将听得心中一动:王莽追随太子日久,先前未有公布差遣,原来是得了如此重用!只是吕将依然抱拳拱手,做出恭谨听令的样子,并不抬头。
秦寻继续高声宣布:“我看过唐使君的剖子,白莲教徒绑架过内宦,是否知悉宫中情势,并不知晓。
且白莲教在东京、大名府等地都有活动。
今后你们加大侦缉力度!早日拔除白莲教在大城市的堂口,避免白莲教徒在东京城内生事!京城之中,以太平无事为准!”
堂上两位靖安司主官拱手行礼,堂下吏员差役暗桩等叉手行礼,大声应答:“喏!”
秦寻朗声说道:“诸位都是靖安司有功之臣!先前多少人隐姓埋名在东京城中办差,苦心孤诣追索白莲教匪,你们受委屈了!”秦寻说着,以秦寻太子之尊,对着堂下诸人拱手行礼。
台下诸人深受感动,纷纷叉手还礼。
秦寻接着宣布:“遂行秘密之事,难免不可告人,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子女,委屈与孤独不可避免,当有更多优待!尤其之前将近一年,本王北上伐辽。
你等坚持在大宋追索白莲教徒行踪,身为官,却不得声张,锦衣夜行,行事宛若贼寇,能守得云开见日者均为无名英雄!”
一番话将所有人说得心头暖。
有些吏员、差役、暗桩甚至忍不住连连抹泪。大半年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得到了抚慰。
秦寻又说道:“若是有官员、吏员、衙役、暗桩不幸落入敌手,坚不吐实,当给予重奖。
靖安司当有完备档案,衙役、暗桩都算是靖安司的属员。
属员若是不幸伤、残、死,当给予救治与优厚抚恤。
靖安司安排伤残者好生疗养,收敛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