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带路的平民汉子其实是早前在东京城内当卧底的秦寻亲兵,见识多且冷静,此时硬是迎着军棍冲上去徒手抓住一个门子,大喝道:
“想要活命的带路!”这名卧底亲兵被劈头打中一军棍,血从额头上留下,满脸是血,狰狞大喊,倒是把那门子吓住,带着去寻刘常。
刘太保家里庭院深深,一个门子哪里进过后院?他领着三名军汉来到后院,抓住一个后院管事,指说后院管事才知道刘太保在哪!
这个门子想要偷溜,被军汉一刀砍翻,那名管事吓得乖乖带路,带着三名军汉找到卧病静养的刘常。
刘常跟着秦吉修道,年复一年服食丹药,原本健康身体慢慢变差,近年来动辄心慌气虚,骑不得马,走不了远路,如今长期在家卧床静养。
刘常不知道是自己服用丹药造成重金属中毒,只当自己修行方法不对,于是不断更换指导自己修炼的道士,不断加重丹药,将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
两名甲士冲进来,房中服侍汤药的婢女惊叫走避,汤碗跌碎,汤药泼洒在地,满屋子药香。
两名甲士大喝道:“奉圣人口谕:季如意伙同刘常叛乱,拿下!”
刘常一惊,他是伶俐人,旋即知道是谁要拿他,从床上强撑着病躯坐起,大声发问:“敢问秦寻太子可好?
既然是秦寻太子有命,老夫跟你们走,只求秦寻太子莫要多杀伤!这满屋子家眷少骚扰些也罢!”
两名甲士本来以为要动些手脚将这个老东西押解出去,没有想到刘常从容,自己起身,对着被押进来的管事喝道:“还不快快准备车马?速去!其他无关人等回避!”
刘常肯配合就好办。
两名甲士得到命令是只要刘常就范,不得滋扰他的家眷。
这时候两名甲士也轻松,看刘常管事婢女去忙碌。
刘常家人很快就备好车马,几个婢女战战兢兢过来服侍着他上车。
那名勤勤恳恳在外戒备的卧底看着刘常上车,才松了一口气。
刘常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人称殿帅,为禁军军将第一人,是秦吉用来控制禁军的臂膀。
刘常被抓,则禁军就失却了指挥。
更妙的是刘常活着,其它军将想要取而代之便有些顾及。
既得刘常,一名甲士便朝天射出一支火箭通禀全城。
火箭拖着常常的尾烟升上高空,还在最高端“啪”地一声炸响,让满城的军民都知道:密探机构又得手一处!
抓刘常简单,而抓季如意却遇到了点麻烦。
在京城内的卧底引路,两名甲士来到太师桥边上的季如意私宅,门口的一群门政看到有甲士前来,心知不妙,一人迎上前去对答,另有一人向后躲。
听甲士说是奉圣人之命拿人,那机灵的门子立即跑去后院通禀。
不得不说,季如意家的门政比刘常家的那群军汉门子聪敏。
这季如意第三子季开来身为礼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也参与了季如意谋害秦寻太子的策划,季如意老了,多少细务都经他手。
季开来对整件事来龙去脉都清楚,也知道这一旦拿不下秦寻太子就会被反噬,心中早有警惕,大清早就遣人去码头打探动静,又吩咐门子一定要小心今日街面动向。
季开来遣出去的管事很有些办法,早早在码头上占位,不过也正因为占位太早、太前,码头变乱时来不及走脱,被马军轻易圈在当地无法回来报信!
中午时分,街面上突然有马军策马狂奔而过,看方向是从北面入城,接着季开来遣人出去打听,回报城门被关!大宋临安府城门多年彻夜不关,此时白天闭门必定有大事发生!
接着有人来通禀说看到大内方向突然升腾起来火箭,季开来便知道大事不妙:必有宫变!季开来当即吩咐下人准备车马并且禀告父亲季如意。
季如意往日里说出门就出门,白天这车马向来时时刻刻准备妥当,此时说走便走,季开来扶着老父亲便登车,自边门匆匆而出。
季如意出奔,家里人子孙也各自慌忙各自出走,一时家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不过季如意的动作还是慢了些,他才出门,秦寻遣出的骑军便到了,季如意的马车阔大且豪奢。
走起来车上铃铛乱响,本来是为了让官民避道,结果才走不远便让骑军发现,一下子连人带车都俘获。
季如意与季开来父子二人一同被抓,押解往皇宫。
骑士欢呼着射出一箭通报战况。
到了日落时分,骑军在东京城内反复往来,总共捉拿了六十多名高级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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