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子,那不是清远侯府的马车吗?”
锦楼二楼的窗边,肃王临窗而立,眸色幽暗地看着街上的那辆有着清远侯府标志的马车,转过身对着坐在榻上和唐宣相谈甚欢的苏云亭。
清远侯目前尚在宫内,安宁长公主缠绵病榻,想来就只有世子夫人顾清渺了。
苏云亭眸色闪了闪,向面色越加惨白的唐宣拱了拱手,起身走到了窗边,抬眸轻扫,“王爷,好眼力,正是府上的马车。”
他早晨离开时,顾清渺还在睡梦中,特意吩咐了侍女不要进去打扰,就是为了让她多休息会。
独自坐在轮椅上的唐宣晦暗地看了眼坐在桌边的女子,唇角微勾,苍白的面色上笑意诡魅,莫名透出一丝阴冷。
这女子就是方明云,穿着艳丽的袄裙,满头珠翠,指甲上涂着红艳的豆蔻,显得十分妖艳。
“王爷,今日让我们来是为何事?”
苏云亭收回眸光,淡声道,因着天冷的缘故,屋子里面点着炭火,暖烘烘的,香炉中燃着的香料混合着方明云身上的脂粉味,味道混杂。
临街开着的窗透出一丝带着凉意寒风,吹散了萦绕在鼻尖的味道。
“苏世子,本王稳坐太子之位就是你成为清远侯之时。”
话音坚定带着傲气,肃王双眸紧盯着面前的男子,仿佛太子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苏云亭浅笑,“王爷,这一日很快就会到来。”
他的回应,让肃王脸上的笑意越加肆意,丝毫没有注意到苏云亭眼中划过的冰冷不屑的神情。
他微不可查地退后了一步,肃王来的时候和方明云,他现在的良媛在房中闹了一阵,身上沾染着她的脂粉味。
“本王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王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娇媚的话音响起,方明云腰肢袅袅,染着豆蔻的指尖在净白的茶盏上分外明显,小意情深的双手递到他的手边。
肃王反手握着她的手,揽着柔弱无骨的腰肢,瞥了长身玉立的苏云亭一眼,向着桌前走去。
余光注意到马车停留在多宝阁门前,苏云亭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宫绦,眉眼舒朗,带着如雪山融化般的气息。
“世子夫人,这是小人早就为您留着的钗子,您瞧瞧,可满意?”
多宝阁的掌柜的一看见顾清渺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迎了过来,边吩咐伙计把他特意留着的那支簪子拿出来。
黄花梨木的匣子中独独装着一支金丝累牡丹样式镶宝石珍珠缀细长流苏钗子,顾清渺眸色一亮,把手炉递给侍女,伸手拿出钗子对着铜镜比划着。
这钗子难得的是用金丝累成牡丹的花样,雍容华贵,配着各色宝石更是大气。
瞧着顾清渺很是满意的样子,掌柜的谄媚地笑了笑,特别是听着顾清渺说,“这支钗子包着。”
顿时笑开了花,这支钗子足足要好几百两银子,足够京中小门小户的官宦人家一年的用度,能有这么大手笔买钗子的京中找不出几人。
顾清渺站在多宝阁的二楼临街窗前,隔着飘飘洒洒的飞雪两人四目相对,跳动的心漏了一拍,耳边的声响刹那间消失殆尽。
苏云亭幽深的眼眸盛着柔腻的暖意,听着后面唤他的声音,倏地消失不见,轻轻点了下头,旋身离开。
独自站在窗边的顾清渺,垂下眼眸,对着琳琅满目的首饰没了心情,浑身散发着冷然的气息,“绿流,消息传过去了吗?”
“夫人,已经送到了公子手上,跟着的人暂时没有传回消息。”
离开镇远侯府时,顾清渺想了想,还是遣人到东丽阁给兄长提个醒,她担心雪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兄长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可有说什么?”
“公子似乎并不惊讶,他似乎对那位小姐的行踪很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