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淡声道:“睁眼吧。”
“父亲,你知道了。”
顾清渺眨了眨眼睛,规规矩矩地坐在椅上,有些窘迫,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没伤到自己便好,为父先进宫一趟,你好好休息。”
顾震视线在她什么扫了一遍,没有受伤,心下有些安慰,这次还知道派侍女来找他,不像上次在桃花宴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知道了,父亲。”
萧容开口之际,她就让红锈去寻父亲了,就是为了这一幕。
她想伤害自己被抓了个正着,尽管她受了点轻伤又如何,该受的惩罚一点都不少,顾清渺脸上浮现出明媚纯净的笑容,就如同朝霞一般灿烂耀眼。
大氅都已经送到他手上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清渺双手托腮,眉眼间拢着疑惑和莫名的情绪。
她扭头看着绿流,问道:“送东西回来的下人,有带回什么东西或者话吗?”
在小姐期待的眼神中,绿流慢慢地摇头表示没有。
心情莫名低沉,叹了口气,顾清渺翻出她好好收着的画轴,在书案上铺开,怔怔地看着画上的自己出神。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画出这幅画的。
前世,她在苏云亭的府邸住了许久,并未在府上看见其她女子,但他对她始终保持着一个疏离的态度,不接近也不排斥,对她百般照顾,仿佛只是因为她是镇远侯之女的原因。
顾清渺收起画轴放回箱底,脑中思绪繁杂。
和煦的阳光透过婆娑晃动的树叶间的空隙洒下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气息。
客栈中,窗边放着的几盆牡丹,无精打采地垂着花头。
苏云亭皱眉看着像是要焉掉的牡丹,端着水给它浇灌。
一旁的方宴欲言又止,眼睁睁地看着花盆里湿润的土壤经过他的浇灌像是泡在水中,迟疑着开口,“公子,再浇下去,这牡丹就没救了。”
以他的浇水速度,不出几日就没戏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黑眸定在方宴的身上,淡淡道:“你会养牡丹,说来听听。”
不着痕迹地收回浇完水的壶,神态自若地坐在椅上,微扬着下颌,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听完他的养花心得,视线停留在快被他养死的牡丹上,苏云亭眼底上闪过一丝懊恼,让方宴买了些工具回来,给牡丹换盆换土。
骨节分明的手沾满了泥土,苏云亭看着换土重生的牡丹,缓了口气,洗去手上的泥污,又习惯性地端起水壶,看着盆里湿润的土壤,脚下一顿,旋身放下。
“镇远侯府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五公主大张旗鼓地进了侯府,没一会就灰溜溜地离开,而镇远侯随后就进了宫。
这期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她做了什么伤害顾清渺的事情,苏云亭眼神一冷,指尖轻扣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明所以的方宴,愣了一瞬,回答道:“公子,镇远侯府守卫过于森严,无法近身打探。”
指尖迟迟没有落下,苏云亭这一刻很是怀恋在别院的日子,他没有任何身份和理由去侯府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