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侯一噎,咬牙切齿道:“这不用你管。”胸膛急剧起伏,狠狠地看着云淡风清的苏云亭。
苏云亭轻蔑一笑,低头摆弄着茶具,对凝在他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
被刺激的清远侯,青筋绷起,手扬起又放下,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冷声道:“暂时不回侯府可以。”顿了顿,他语气里充满了恶意,“你不是救了镇远侯府的嫡女,玩了出英雄救美,怎么人家搭理你了吗?”
他言语越发激动,完全忘了自己先前的打算。
听见他提及顾清渺,苏云亭眼色一沉,倏地抬头,阴鸷冷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清远侯瞳孔一缩,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
苏云亭从未打算在他面前装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明晃晃地表现出自己对他的仇恨,移开视线,虚虚的落在地面上。
他虚伪又多疑,自卑又卑劣,为了前途对妻儿下手,娶了对他大有裨益的安宁长公主;维持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暗地里收集长公主的把柄;自恃出身显贵,却远远不及他商贾之家出身的舅舅,借着安宁长公主对他的占有欲,主导了云家灭门之灾。
苏云亭全身紧绷着,长年的恨意在心中发酵,侵入了他的骨血,声音冷得像是冰封许久的剑,冷厉又绝情,“清远侯,你管好你自己。”
面部充血,涨得通红,急急地深呼吸了几下,才缓下对他的杀心,凝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他没有别的选择,无论怎么样都要他名正言顺地成为清远侯府的世子,延续侯府的子息,否者百年后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房间内,苏云亭沉默许久,蓦然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
“方宴,把他在外豢养外室的消息透露给长公主。”
“是,公子。”
方宴身子一紧,寒毛乍起,低着头退出房门后,深呼吸了一口,从未见过他如此气势,在他的注视下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抵着脖颈,令人恐惧。
顾清渺卧病在床的这些日子,坊间的传言说得越是离谱,闲来无事,让侍女打听到说给她听。
从开始有点惊讶到现在的神情麻木,她都不知道听过了多少个版本了。
“小姐,大氅送到苏公子住的客栈了。”
知道了他的住处,大氅一送回来,她就派了个不起眼的下人送了过去。
坐在秋千上,慢慢晃悠着的顾清渺,微仰着头,半阖着眼睛,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前世,萧烁和萧煜从未封王,肖清儿也没成为良娣,她也未能解除婚约,都改变了!
“小姐,人找到了,属下已把她安置妥当,您要去看一眼吗?”
轻雾恭敬道。
顾清渺脚尖点地,停下来,询问道:“是从哪找到的?”
“是烟水楼里的姑娘,名唤百合,她的父亲原是行医的,好心救治一个路人,就遭此横祸。”
她眉头一皱,“那个路人是谁?”
“是进京赶考的外地考生,醉酒后说了些彼时还是二皇子的不好言论,经人传进了二皇子府中,就有了后续的事情。”
仅是如此,他就牵连到救治过那个考生的大夫,顾清渺眼眸一冷,淡声道:“找人训练一番,不能对她透露我们的身份。”
“是,小姐,属下没有用真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轻雾回禀完毕,就退下回去折腾她的药材。
她病了也有小半个月了,也该好转了。
五公主已经清醒过来,能走动了,是该让她来侯府道歉了。
翌日。
脸上妆容稍微健康有气色了许多,按照惯例,太医为她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