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茶壶的水还没去掉口中的苦涩,舌尖仍有苦意,心中却是一松,镇远侯把她保护得很好,捉弄人也只想得出这样的法子。
回想在他在锦楼的态度,是真把惹她生气了。
一想到她不理会他,苏云亭心中怅然若失,视线被花瓶里的桃花吸引。
倚在软塌上的顾清渺,半阖着眼,心中的别扭散去,自己和他置什么气,拿过墨儿给她的书信。
什么?
他们也太过分,竟然想让墨儿给三皇子萧煜当侧妃。
顾清渺眸色一厉,荣国公府的大房也欺人太甚了,墨儿是皇上亲封的青殊郡主,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可惜在前两年的一场对抗突厥的战役上,战死沙场。
她母亲身子骨本来就弱,遭受不住打击,也逝去了。
荣国公府三房就剩下唐墨儿一人。
老荣国公年事已高,做不了主,不然绝大房那敢起这样的心思。
前世,她在狱中“死”去,是墨儿匆匆赶回京城给她立了衣冠冢,她怕牵连到墨儿,不敢出来相见。
她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墨儿前世嫁给原来她父亲手下的一个将领,好像是叫姜天。
“绿流,去查一下原在唐将军手下名叫姜天的将领?”
直起身子,郑重地看着绿流,“尽快查到。”
绿流看出事情的急迫,快着步子退了出去。
书案前,她伏案拿着毛笔给墨儿回信,她和青殊郡主唐墨儿交好这件事情,无人知晓。
那日,天气晴好,她用宫里面赐下的料子,让人制了件新衣服,带着寻了不少时日的云丝砚,想给李辞言一个惊喜。
没料到,一见面他就冷着脸,谴责她生活奢靡,不懂人家疾苦,云丝砚也是在拉扯中摔碎了。
委屈难过的她撇开侍女跑到了远心湖的角落边,蹲着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声抽泣。
“你怎么了。”
一道清丽带着不明显的喑哑嗓音响起。
顾清渺被吓得坐在了地上,隔着水蒙蒙的雾气依稀认出是上次在宫宴上见过的青殊郡主。
别开脸,带着啜泣声回应,“没什么。”
她也蹲下,安慰着她,说着说着,她也沉默了,眼眶红红,闪着泪光。
那时,顾清渺陡然想起,她的父亲去世不久,母亲也在半个月前病逝了,难怪她一身白衣,不施粉黛。
她咬着唇,不知怎么安慰神情悲痛的唐墨儿,失去过母亲的顾清渺知道这种揪心的伤痛,她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正是这次,她们经常私下通过书信来往。
把写好的信装好,交给红锈避开荣国公府的人送到墨儿手上。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容妃出自二房,大房的嫡长子赵闫润聪慧过人,但喜欢游山玩水,不理俗物,不进朝堂。
剩下的几个儿子不堪一说。
顾清渺心沉了沉,以荣国公的身份来说的确可以决定墨儿的婚事,再加上宫里的容妃在皇上面前游说,此事十有八九会定下。
来回在房间踱步,眉头紧锁,“顾姑娘,苏某有事与你商量。”
门外传来清润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索,顾清渺眼睛一亮,顾不上刚才还在置气,连忙开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苏云亭后退了一步,藏在身后拿着画的手,不由得一紧。
她不是在生气吗?
担心有诈,喉间苦涩上涌,不想再体验一番黄连的味道,他讪然一笑,“突然想起了件事情,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