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渺的手紧紧攥着,急切地催促道:“再快一点,快点赶到十里亭。”
车夫在她的催促下,飞快地行驶,案上的茶盏里面的茶水在逐渐加速下荡出不少水渍。
在绿流的搀扶下只是身形微微晃动,顾清渺视线穿过左右大幅度摆动的珠帘窗幔,莫名急切的心情渐渐放缓。
不会出事的,红锈传回的字条上的字迹工整,他们现下是安全的。
顾清渺微微吐气,心底悬着的那块石头放下。
紧赶慢赶下,十里亭到了。
四周荒凉,亭子在绿树的掩映下冒出点点边角,中间一条略宽的官道上只有她们一辆马车行驶着。
“吁”马车骤停。
她掀开车帘,步履匆匆地走向亭中。
亭中红锈出来回禀,“小姐,他现下无事,身上的伤口都不致命。”
因着别院离这不远,受伤的苏云亭抬到车上,顾清渺决定带他回别院养伤暂住。
将他安置在榻上躺着,身上的伤痕渗出的血迹浸染了衣袍,顾清渺的心如同被人握住般酸涩,她想用锦帕擦拭掉血渍,触及他浑身的伤口手指微颤。
顾清渺静默地坐在他的身旁,视线定在他的脸上,浓密的眉毛,笔挺的鼻梁,略薄的唇瓣失去血色,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他的五官更加俊逸。
又见面了。
她在心底默默道。
马车停了,别院管事提前接到红锈的通知在大门前等候,苏云亭被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抬到屋内,一旁等候的大夫见到伤者,不用顾清渺多言,主动上前为其把脉诊治。
她神色自然,无丝毫担心之色,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大夫,好在正如红锈所言,他只是受了皮外伤,流血过多看着瘆人,好好静养些时日自会恢复。
身上的伤口大夫逐个都包扎上药了,染着血迹的衣袍在上药包扎时脱下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锦袍。
大夫写下药方,管事的机灵地让自己儿子跟着大夫前去抓药。
这别院虽在京郊,周围冷清,但胜在地势宽阔,修建之时借助四周的自然景色与院中,值得一说的是,院中还有一汪温泉水。
苏云亭所处的院落,是除了她居住的水云院,面积最大的一处院落。
顾清渺在院中静坐,等屋内的众人离开,才又进了房内。
她端坐在窗前的软塌上,趁着大夫为他在包扎时,红锈向她禀报了苏云亭受伤的经过。
红锈好不容易蹲到了苏云亭的身影,正跟着他到了一处狭窄的巷子里,还未出手,就跳出了些遮面的黑衣人对他下死手。
她也顺势掩盖面貌,救了苏云亭。
这样说来,黑衣人也是有备而来的,若不是红锈善用毒药,怕是一人对付他们还是有些吃力。
顾清渺怎么也想不出刚到京城的他,怎会招惹上杀身之祸。
难不成,是……
如此狠辣的作风,倒是符合她那嚣张跋扈的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