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乾王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进攻着他的国土。
身为南越的王爷,他哪怕是提刀往宴楚歌和凤玄冥身上砍也是合情合理的。可他就像是忘了两国还在打仗这件事似的。
不仅没有对宴楚歌和凤玄冥严肃控诉,甚至还笑脸相迎。
宴楚歌看着他那扭曲的笑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圣文公曾经说过,南越是一个没有自尊的王朝。
这个王朝,上到南越皇,下到普通百姓都可以为了利益放弃自己所有的立场和尊严。
之前因为都是
这会儿却非常的想冲到圣文公面前说一句“爷爷,您老人家说得对!”
所以宴楚歌也没跟他寒暄,直接口吐扎心之语。
“明王殿下看到本宫这么高兴,是对自己错失太子之位的过程表示怀念吗?
不然本宫再努努力,顺便让你换个庶民当当?”
要知道阮凌霄从南越太子变成一个没有爵位的王爷,宴楚歌在当中起了不少作用。
就连如今的南越太子阮凌云都是她一手扶上位的。
吃了这样的大亏,阮凌霄但凡稍微有点儿血性,都无法当着她的面儿笑出来的。
而被宴楚歌当面嘲讽后阮凌霄的脸色也不太好了。
收了刻意挤出来的笑容,语气很是生硬的为自己挽尊,“皇后娘娘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吧?”
“那你觉得本宫该怎么说话?”
宴楚歌又往目标方向走了两步。
“我大乾虽然刚成立不久,可也还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你们偏生要横插一杠,勾结扶桑觊觎我大乾疆土。
到了战场上又只想着使阴招,企图不劳而获。
易地而处,若是本宫和陛下带着大乾王军骚扰南越内政,你还能好言好语的与我们聊天吗?”
双方根本不是能坐下来好好聊天的关系,非要讲究那些,宴楚歌的白眼儿几乎要翻上天。
阮凌霄自己身处劣势,哪怕被宴楚歌怼的想发疯,也只能比自己冷静。
“你们二位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的处境。
前些年父皇看着东洲境内矛盾重重就想分一杯羹。
后来父皇病重,本王可是竭力阻止大臣们再掀战事的。
这次也是,扶桑人主动找上门来,怼父皇说能帮南越对付大乾,对付你们的时候本王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本王人微言轻,又如何能左右父皇之决定?”
……
阮凌霄一脸无奈,却是将南越对大乾的一系列进犯之举全都推给了南越皇。
搞得他自己跟个纯洁无害的小白花儿似的。
宴楚歌听的无语,在架子车上一阵扒拉,直接提溜了一个箱子出来,“你若是真的那么无辜,这又是什么?”
黑色的盒子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跟个小型的轿子一般。
看上去只有一个成年人脑袋大的东西,却需要宴楚歌这等高手运气才能提起来。
而一直在装无辜的阮凌霄看到宴楚歌那般随意的摆弄着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表情都要扭曲了。
“皇后娘娘,本王无意与您二位交恶,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
阮凌霄冷脸道:“请把玲珑盒还给本王,否则,就算您二位武功告绝,本王也能让你们埋骨朱雀城!”
一直畏畏缩缩的人看到宴楚歌手里的盒子,整个人凶相毕露,杀机尽显。
然而他也仅仅是口头崛起了一下下,话音才落,就被凤玄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在了膝盖弯。
后膝的筋脉被斩断,阮凌霄猝不及防惨叫出声,骂人的话没说完,人就先趴在了地上。
“都已经是朕的俘虏了,你怎么还敢如此大放厥词的?”
凤玄冥顺手将那个假扮疾风的人丢在阮凌霄面前。
“真以为有了些许火器就能为所欲为了?
为什么就不想想,如果他们那么厉害,怎么就不敢自己找上门来跟我们打,而是找你们当炮灰呢?”
他说着嫌弃的擦了擦手,才上前将宴楚歌揽入华中。
“没找到你想要的人,感觉有用点儿的就这两个了,怎么弄?
带回去还是就地处决?”
真正重要的人在朱雀城战火燃起的时候就已经撤了。
到现在还被留在这里的无论是南越人还是扶桑人,实际上都已经是弃子了。
按照凤玄冥的意思,直接杀了就就是了。
不过是看着宴楚歌对那个玲珑盒挺感兴趣的样子,才问了一句而已。
宴楚歌瘪了瘪嘴,脚尖指着阮凌霄,“这个就丢这儿吧,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
虽然没什么用,但凭着他对南越皇位的执念,在南越当个搅屎棍也挺不错的。
毕竟南越乱了,才没功夫打大乾的主意嘛。
“那这个呢?”
凤玄冥指着之前假冒疾风,还打两个孩子主意的那人,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主打的就是一个宴楚歌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宴楚歌靠在他身上眼睛微眯,看着那人语气有些复杂。
“说实在的,比起他们,你居然也会被你主子放弃,我真的挺意外的。
要不这样,咱们做个交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留条活命。
顺便把你体内的毒给你解了,放你自由怎么样?”
宴楚歌居然对一个试图挟持她孩子的人如此宽容,凤玄冥都忍不住惊讶的低头去看她的表情。
假疾风也讶然抬头,“你愿意放过我?”
没有立刻疾言厉色的反对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如果真的有人能解他体内的毒,那一定是宴楚歌。
而宴楚歌也从这一刻的平和态度中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期许的。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从你假扮疾风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并非都是心甘情愿沦为他的爪牙的。
假冒疾风、绑走孩子们应该都不是你自己的主意,所以,你的死活,于我并不重要。”
几日前还在费尽心思想要了对方性命的两个人这会儿竟然难得的平和。
而看上去浑身都是刺的那么一个人竟然也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宴楚歌的承诺。
一脸平静到:“你想要什么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