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宴楚歌微微一愣,不过,“大楚皇宫里公主皇子共十二人。
您却说,只有我和那个叫阳儿的孩子是您和大楚皇帝的孩子,那那些皇子公主是什么?”
宴楚歌说自己了解过大楚的情况不是在忽悠人,她是真的认真调查过的。
大楚皇帝今年刚好是不惑之年,一共养育了十二人,六男六女,均衡的跟点营养餐似的。
“他们不是真正的皇子公主,只是为了避免朝臣们逼陛下纳妃,开枝散叶的幌子而已。
那些孩子都是陛下特地为你和阳儿精心培养的死士。
只要你回去,他们随时都可以为你让位的。”
慕容婉是真的很珍视宴楚歌这个女儿,大楚朝廷的秘辛丝毫不隐瞒的说与宴楚歌听,甚至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宴楚歌也是惊讶极了,“十二个皇子公主,全是死士?”
“对啊,六男六女,你和阳儿对半分,刚好。”
慕容婉慈爱道:“不只是他们,你父皇宫中的后妃也是死士,不过他们暂时就不能送给你和阳儿了。
等你以后回来继承了大楚的江山,再让他们为你做事。
否则,后宫一空,前朝那些老牛鼻子又要逼着你父皇纳妃,你父皇又该发疯杀人了。”
宴楚歌吓的举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哆嗦,“发疯杀人?”
她那便宜老子这么猛的吗?
慕容婉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楚楚别怕,我瞎说的。
你父皇只会对他看不顺眼的人
下狠手,对我们娘儿几个却是没话说的。
瞧,知道你担心自己回了大楚后圣文公府的人在天启受欺负,他特地以感谢圣文公府替我们养育你的名义给天启送了好多东西呢!
如此一来,就算你跟着我们回了大楚,天启这边,也不会有人敢为难圣文公府的。”
慕容婉说着,顺手从袖中掏出两道折子来,拿出其中一道递给宴楚歌,“这是你父皇让我给圣文公府的谢礼,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或者圣文公府还需要什么,我再让人添上。”
宴楚歌打开折子一看,意外的发现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五洲大地颇负盛名的一些孤本典籍。
他们甚至还特地着人誊抄了一些大楚的藏书,送给圣文公府。
还给了圣文公一道昭觉寺的通行令,那是五洲大地所有文人每年一度的论道盛会,是五洲大地所有文人心中的超圣地。
每年的昭觉寺论道,无数文人雅士都会聚集昭觉寺,探讨古今历史,辩驳各种学说。
凡是能进入其中的人,都能被人称一声宗师。
圣文公的学问是没问题的,但关键是昭觉寺论道,向来都是东西南北四洲大国学子的特权。
天启名义上是东洲大玄属国,但因为元顺帝自己的私心,加上大玄皇帝和摄政王墨风涯的明争暗斗,天启早就被大玄人给无视。
以至于圣文公一直都没机会。
慕容婉送来这东西,可见是真的将
圣文公府上下都研究透了。
除此之外,圣文公府每个人都有相应的礼物,名贵,还附和各自的喜好,足见慕容婉的诚意。
宴楚歌看着那单子,要说不敢动那就太假了。
将单子收拾好,还给慕容婉,“礼物很好,公府上下应该都会很喜欢。
但是慕容丞相,在接受这些礼物之前,有件事,我得与您说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的确担心我离开后公府会有危险,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天启朝中有人会伤害他们,而是另外的敌人。”
她坦诚道:“我和太子殿下与中央帝国一些权倾朝野之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无法化解。
我若是回到大楚,中央帝国难保不会迁怒大楚,如此,您和楚皇陛下,还要认我这个女儿吗?”
慕容婉的长相和宴楚歌并不相似,未有那双杏眼像是两个人共用了一双眼睛。
此时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连杏眼都带了些许凝重,“所以,你一直不肯与我们相认,是因为这个?”
宴楚歌抿唇,“不全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没办法装进去任何一个人。
公府的爷爷奶奶和娘亲、爹爹、还有那些兄弟姐妹。
凤玄冥、还有您,甚至是我那位素未谋面的父皇,你们都对我很好。
我的理智很清楚你们都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我能做的,只是记住你们为我做的,然后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给出相应的回报
。
可我这里,没办法珍视任何人。”
慕容婉毕竟是闻名五洲大地的巾帼女相,只是稍稍思忖了一下,便理解了宴楚歌的话。
一脸心疼道:“你是病了吗?”
宴楚歌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最初接受的训练就是漠视身边出现的所有人,以保持自己最为理智的判断。
所以她点了头,“算是吧,生来如此,当是病了。”
她穿越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圣文公府的二小姐,这个身份根本不容她选择。
可大楚皇太女这个身份却是可以选择的,自然,慕容婉和楚皇也有选择的权力。
他们辛辛苦苦找回自己丢失多年的女儿,想来定是想要一家人相亲相爱的。
宴楚歌自己冷性寡情,注定不可能满足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心愿,不提前说清楚,以后更麻烦。
将自己性情方面无法弥补的缺憾告诉慕容婉后,宴楚歌便静静等着慕容婉做出决定。
心里已然做出了被放弃的准备,结果慕容婉却是笑道:“没关系,有病就治病。
只是无法将人放进心里而已,又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照你所说,你不是只对我如此,圣文公府,太子殿下还有你身边那些心腹,你说你没办法将他们装进心里,可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你该做的一点都没落下。
你若不说,谁知道你心里不曾装着他们?”
慕容婉慈爱道:“我说着话,不是给你找借口。
可是楚楚,抛开你心里不装人这一点,
你的所作所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相反,正因为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办法将他们放在心上,所以行动上弥补的更为周全。
他们没吃任何亏,倒是你自己太辛苦了。
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与你介意这些的。
他们只会心疼你多思多虑,累着自己……”
宴楚歌默然垂眸,情感和理智再一次剥离。
她像个旁观者似的看着慕容婉,“哪怕,您对我再好,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您也不介意吗?”
慕容婉温柔一笑,“父母对子女的爱,本就是不求回报的。
你在我和你父皇缺席的这些年里,能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好,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还会介意你因病无法将我们放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