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没想到,她说出此番言语后,儿子竟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看向医生,“该不会是......”
“立刻给费先生做全身检查!”
叶迎猛然抬头,双眼赤红,“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你们刚才的对话......”
心好慌,像在万米高空的云端失足踏空,在倏忽之间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景逸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上前攥住男人的胳膊,“主子,我们去检查吧!”
有了肢体接触,费锦司才蓦然回神,缓缓伸出被层层纱布包裹的手,指向一旁的叶迎.....
他想,他不仅失去了嗅觉和味觉,现在连听觉和语言能力都丧失了。
彻底沦为了一无所有的废人!
整个世界不是黑暗就是荒芜,不是荒芜就是空白,毫无生息可言。
致命死寂的杀伤力,让他一时难以招架。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被她看到?
他只想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俊美强悍的形象,而不是可怜的废人模样。
景逸毕竟跟了费锦司多年,自然明白,主子指向叶迎,是何喻义。
让他把叶迎赶走!
可是,还赶得走吗?
赶不走了!
叶迎声音颤抖,恍惚着问:“伯母,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温雅叹口气,“一言难尽。”
叶迎的手忽然被轻轻触摸了下。
她看向始作俑者。
是费锦司。
很快,他便收回手,眉头紧蹙,下一秒,他摸到床头柜上的一个瓷白花瓶,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
碎裂声像手雷爆破,在叶迎耳边嗡嗡作响。
她的心也跟着七零八落的花瓶碎片,散了一地。
“主子!”景逸明知男人已经失聪,却下意识解释,“是我自作主张告诉叶小姐真相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费锦司不敢再去摸身边的女孩,来确认她是不是离开了。
摸了第一次,就已经露馅。
摸第二次,什么都瞒不住了,她一定会发现,他瞎了。
很快,一只温柔的手攥住了他,他知道,是母亲。
温雅将男人的掌心摊开,手指缠了纱布,但掌心没有,她轻轻在上面写字,一笔一划......
“锦司,小迎已经知道了,你给她捐眼角膜的事。”
短短一句话,若用嘴说,不过几秒钟的事。
但写,却花了整整一分多钟。
叶迎看着妇人专注写字的模样,心彻底被汪洋大海埋葬。
她意识到,费锦司好像听不到了?
不仅瞎了,还失聪了?
费锦司再也没指叶迎,也没摔花瓶,就静静坐在床上,像丢失魂魄的行尸走肉,了无生息。
他到死也想瞒住的事,还是被她知道了。
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该怎么办?
用何面目来对她?
昨晚她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