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坐在黑色私家车里的费锦司,远远看到了走在路上形影单只的叶迎。
怕她发现他跟着,他没有开那辆迈巴赫,而是开了一辆从未出过车库的车。
他已经答应她了,从此陌路,再也不打扰她,就要做到。
他相信,他能做到的,真的能做到,只要她能过得更好!
只是,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
冬夜的锦城寒风凛冽,冰霜刺骨,她穿得不算厚,一路走回去怕是要挨冻。
可他能做什么呢?
他不能!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迎迎,心疼着他的迎迎,已经不属于他的迎迎,或者说从未属于过他的迎迎。
叶迎脚像灌满铅,雪花打在她脸上如同刀割,冰冷的刺痛根本无法掩盖心里的痛。
离开他的听风园,越来越远,代表着她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
满脑子都是费锦司的脸。
他好看的丹凤眼,线条那么优美。
他高挺的悬胆鼻,是她见过最贵气的。
他薄削的双唇恰到好处的锋利,透着世间最冷酷的薄情,却也曾经无限温柔缱绻地吻过她。
他的双臂是那般有力,拎她像拎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动物,箍紧她发了狠吻她的力道,霸道地令人着迷。
他窄劲的腰,曾经多次进出过她的躯体。再羞愧,她也要承认,在他不遗余力的侵占下,她早就缴械投降,对他的身体上了瘾。
她甚至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接下来,还有可能出生第三个。
可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孩子们喊不了一声“爸爸”,她也喊不了一声“老公。”
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他,清隽俊朗的少年,眉眼间透着隐隐的孤僻和冷傲。
和他初见,她就钟情了,是宿命,是她逃不开的甜蜜枷锁,是她这辈子必经的劫数。
只是,到了彻底别离,他都没想起小时候的她来!
她一直记得他,他却早就忘了她。
没关系,没关系的,至少在离开前,她听到了他的那句“我爱你”!
是的,他是爱她的,她感觉到了。
这段时间,是她最美好的梦境,从没想过,他会是爱她的。够了,真的够了,她不是单恋,哪怕她一直没表白过,没告诉他她的心,也不遗憾了。
脑海里一帧一帧浮现出小时候,她画的那些素描画,在他还没来到她身边做保镖时,她一想他了,就画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身,他的魂。
只是,这美好的一切最后还是握不住的流沙,让她心如刀绞,绝望痛苦到如坠地狱。
缘起缘尽,无怨无悔。
费锦司,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迎终于走到玲珑小区。
她全身冰冷,前所未有的冷,卷长的睫毛沾染了白白的雪花,黑直的长发也被冰霜打了结。
楼下,一辆阿斯顿马丁映入眼帘。
这车,有些熟悉。
相较于之前的不升顶棚,这次,厉北枭升起来用以抵挡大雪,看到叶迎回来,他便开门下了车。
随后下车的还有蓝樱儿。
一件长款羊绒大衣裹着她娇小的身子,瓜子小脸又瘦又憔悴,落寞的眼神隐匿在暗夜里。
“北枭,你怎么来了?”叶迎上前。
厉北枭淡淡说:“我一直没走。”
“没走?从你上次去我公司,一直没回去?”
“嗯。”
“为什么?”算时间,也有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