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所在之处比王应墨住的小院更高,随二人前进,便来到一处平坦之地,地面铺设的青砖被苔藓覆盖,周围棵棵参天大树茂盛生长,即便盛夏,此处依旧透着一股让人舒适的凉意,青砖衔接的道路尽头,被石墙围住,一扇高大的石门上爬满不知名的植物,显然人迹罕至。
不过整座后山也差不多是这般,毕竟大多数时候此地便只有梁众山一人而已。
穿过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不大却水流湍急的瀑布,以及深不见底的潭水,直到此刻王应墨才听到源自瀑布的水声,他不尤回头看了看那残破腐朽的围墙。
更奇的是那瀑布之水从极高处落下坠入潭水中,却不曾荡漾起大片水波,而只在入水处少有白花溅起,别处好似有莫名的力量一般抚去余波碧水宛若明镜却不曾倒映丝毫景物,只见一池水渊。
除此之外围墙内外温度也是截然不同,以那潭水为中心,温度愈低,王应墨甚至能感受到丝丝寒意。
“此潭名寒潭,传闻曾有一头螭龙占据此处,因此一池潭水尽数化作寒潭水,水越深则寒意越重,三丈以下不但寒意剧增,压力更加恐怖,是锤炼肉身的好地方。”梁众山解释道。
“前辈能入水多深?”王应墨好奇问道。
“九丈已是极限。”
王应墨一时间都有些跃跃欲试,梁众山自然也好奇王应墨肉身到底有多强,于是主动道:“不妨试试。”
王应墨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俞老头悉心传授的拳法套路相较修行者自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却帮助他完美的消耗了一次次洗骨伐髓的精纯药力,王应墨一身肌肉虽不夸张,谈不上肌肉结扎,但也刀削斧劈般菱角分明,充满美感。
他纵身一跃,落入水中。
霎那间便有刺骨寒意包裹而来,修行者向来寒暑不侵,但这股寒意显然不同寻常,东帝经几乎是下意识的运转而起,帮助他驱逐寒意。
不过片刻之后王应墨便主动停止了东帝经的运转。
梁众山既然说了此潭是个炼体的好去处,运转功法便有些暴殄天物。
随着东帝经的停止,寒意立马又包裹而来,王应墨虽感不适不过并不太严重,毕竟他才刚入水中。
略作调整之后他一头往下,扎入水中。
一丈,
两丈,
三丈。
果然如老天师所说一般,水深三丈以后,压力骤增,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力量挤压着王应墨,让他好像背负上一座小山一般,不过这也远未到他的极限。
王应墨再次朝深处游去。
五丈,
七丈,
一直到梁众山所说的九丈深处,压力已经让王应墨也吃力不已。
十一丈,
十三丈,
十五丈。
王应墨双目都开始充血,巨大的压力让他甚至意识都有些恍惚,但他还是咬牙坚持。
十七丈。
王应墨自知极限已到,毫不犹豫的运转东帝经,但却没有开始上浮,而是仗着修为继续下潜,他想看看潭水到底有多深。
二十九丈,还未到底。
这口看起来并不大寒潭竟然如此之深,王应墨此时甚至不得不之运转大衍道身护体,因为单凭灵力已经抵御不住那庞大的压力和无孔不入的寒气。
此刻王应墨却无法在深了。
前方一道屏障,王应墨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得到。
那屏障排斥灵力。
难道只有生生凭借肉身才能继续深入?
不知道以老天师的修为能不能破开此屏障,但至少以他的力量还远远做不到。
于是他开始上浮。
老天师显然是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等他出水之时笑道:“十七丈,老夫当真好奇,你师门到底是如何给你锤炼肉身的,能让你有如此体制。”
顿了顿又道:“那怪你那日能接受那般庞大的力量展现出接近灵胎境的修为,还能不死。”
一边说一边还围着王应墨绕圈上下大量,看的王应墨有些发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
“进去吧。”梁众山指向瀑布后黝黑的山洞。
王应墨原本以为他会再详细介绍一番关于那拳谱,但是并没有,王应墨也没有多问,径直走入山洞。
山洞内依旧以青砖铺地,却干燥无比,在没有青苔遍布,壁上皆是刀斧痕迹,显然是人工造就,洞穴并不深,但空间很大。
正中出置一石台,台上放一拳谱。
除此之外,他观察道,以石台为中心,四周有被踏碎的青砖,墙壁上有被拳锋破开的痕迹,虽然也有些年头,但却与山洞本身的古老格格不入,想必是梁众山于此练拳留下。
“翻页即入阵。”梁众山在洞外传音,是说了短短五个字,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王应墨深吸一口气,先是运转东帝经稳定自身灵力流动,而后缓缓放慢,直至停止。
他慢慢睁眼,却没有去翻书,而是于洞府中开始温习俞老头教与他的拳架拳法,直至微汗。
梁众山隔着飞流而下的水幕默默注释着这个年轻人,眼中欣赏之意愈浓。
那本安静躺在石台上的拳谱有多么强大,梁众山深有体会,但面对如此诱惑半点不曾心急,岂不是更显得此子之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