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率兵突然杀出,完全出乎了令狐潮的意料之外。
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大唐骑兵重甲,冲锋在前。
银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太阳的照耀下,宛如神灵现世!
张巡放声大笑,整个人从城头一跃而下。
砰一声,烟尘四溅。
“令狐,今日,老子送你上路!”
话音落下,唐军已然杀入燕军阵中。
燕军猝不及防,阵势大乱。
唐军人人争先,个个奋勇。
“死!”
刀光闪过,一名燕军军官的头颅冲天飞起,鲜血四射。
令狐潮心神大骇,放声大叫道:
“拦住他们!”
张巡策马而至。
“想拦谁?先顾好你的脑袋吧,令狐!”
令狐潮见张巡来袭,下意识举剑抗衡。
当!
一声巨响,令狐潮只感觉手中一阵剧痛,长剑已然脱手飞出。
张巡长刀一挥,令狐潮心知生死时刻,一个翻滚,竟然跳下了马,没入身后亲卫阵中。
张巡继续追杀,却被令狐潮身后层层叠叠涌上来的亲卫给阻挡。
张巡挥刀连杀数人,心中胆气勃发,一声大喊。
“令狐潮,来战!”
令狐潮早已不知所踪。
见主将逃亡,燕军士气大丧,顿时败退。
唐军一路追杀,道路上满是燕军的尸体。
追至运河处,燕军纷纷跳下河水,亡命朝着对岸而去。
唐军追到河岸,取出身后长弓,对着河面上漂浮的诸多燕军一一“点名”。
短短时间,河面上诸多燕军尸体纷纷漂浮起来,顺流而下。
鲜血染红了整座大运河。
但这一次,张巡心中却无比快意。
这不是大唐人的鲜血,是这些叛贼的血液!
张巡横刀立马,手中高高提起一颗刚刚斩下的燕军将领人头。
在这颗死不瞑目的脑袋上,还能清晰的看到惊恐的表情。
“叛大唐者,必如此贼下场!”
唐军闻言,纷纷振臂高呼。
“大唐万岁!”
“万胜!”
【被围困数月的雍丘之战,以张巡大胜,令狐潮败退而告终。】
【此战之中,张巡以三千兵马,先后杀死敌军超过两万。】
【李怀仙、令狐潮两任主将,在张巡手下都是灰头土脸。】
【令狐潮收拢败兵,退守陈留。朝廷方面,虢王李巨进驻彭城,得知消息后将张巡册封为先锋将。】
【此战过后,张巡威名远播,附近忠于大唐的百姓纷纷来投,一时间雍丘小城之中,竟然收容了超过一万户的百姓。】
【此时的河南战场之上,唐军和燕军之间犬牙交错,双方时常爆发大战。】
【张巡抓住机会,几次出击,先后击败三波敌军,又再度歼灭燕军超过万人。】
【此时的张巡,已经成为了洛阳之中伪燕朝廷的心腹大患。】
【为彻底攻克雍丘,安庆绪下令在雍丘北面的杞州建城,以断绝张巡的补给。】
【此时,河南战场战局开始恶化,鲁郡、东平、济阴先后被燕军攻陷,雍丘已经成为一支孤军。】
【眼见局势恶化,正好此刻睢阳太守许远守备兵力不足,邀请张巡前往。】
【张巡便率领战马三百匹,将士三千余人向东前进,在宁陵和睢阳太守许远等人会师。】
画面之中,一名大唐官员脸色激动,紧紧地握住了张巡的手。
“得张将军之助,睢阳城无忧矣!”
张巡笑着握紧了许远的手。
“许大人说笑了,张巡只不过是大唐一个小小县令,能侥幸得此成就,乃是陛下和百姓们信任之故。”
“今日,张巡听令于许大人麾下,但凭许大人驱使!”
许远连连摇头,正色道:
“张大人这是什么话?如今战事危急,正是张大人这般名将出力的时候,本官焉敢摆什么上官的架子。”
“张大人,此地所有的兵马,都由你来指挥!”
【在许远的坚持下,张巡接过了在场所有五千余兵马的指挥权。】
画面中,一名斥候快步而来,脸上带着慌张表情。
“大人,不好了,杨朝宗率领两万大军,已经抵达宁陵城外五里处!”
许远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杨朝宗?那可是安庆绪麾下有名的悍将!”
在场众人听到杨朝宗这个名字,也是惴惴不安,脸上露出了极其担忧的表情。
张巡闻言,微微一笑。
“许大人何须如此担心?这杨朝宗究竟成色如何,一战便知!”
许远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巡。
“张大人,我们要主动出战?”
张巡表情严肃。
“贼人既然前来送死,为何不去?”
画面一转,一支燕军浩浩荡荡,正朝着宁陵城而来。
为首的一名将军,面孔长相乃是突厥人,又带着几分汉人模样,乃是安庆绪麾下大将,混血将军杨朝宗!
杨朝宗注视着不远处的宁陵城,脸上带着冷笑。
“都说那个张巡是什么关二爷转世,一个个夸得天上没有地下无双。”
“今日,老子倒是希望那个张巡不要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出来和老子做过一场!”
叛军其他将领闻言,纷纷附和。
有人笑道:
“杨将军,您可是率领大军攻破过洛阳和长安的,就连封常清、高仙芝还有哥舒翰那些名将都不是您的对手,更别说是一个小小张巡了!”
“就是就是,那张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他何德何能,跟杨将军对抗呢?”
杨朝宗闻言,不由志得意满,放声大笑。
便在此时,杨朝宗突然一怔。
在他的视线之中,一支秩序井然的唐军,已经在城外列阵。
在最前方,三百匹战马上乘坐着大唐银甲骑士。
雪亮长刀举起,熠熠生辉。
杨朝宗深吸一口气,表情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有点意思。儿郎们,布阵!”
“今天就让这些中原的小子知道,咱们大燕国东北边军精锐的厉害!”
鼓声起。
张巡立于三百骑士的最前方,一声暴喝。
“出击!”
蹄声如雷。
三百骑士,朝着燕军疾冲而去。
杨朝宗见状,不怒反笑。
“好好好,这个张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冲阵?”
此刻杨朝宗的兵力,可是张巡的四倍之多!
杨朝宗一声断喝。
“老子的骑兵呢?给我上!”
伴随着激昂的擂鼓声,一支燕军骑兵旋即冲锋而出,朝着唐军骑兵正面迎上。
和唐军银甲骑兵不同,这支燕军骑兵个个身披黑色甲胄,手持长枪,看起来宛如地狱之中飞驰而出的死神!
银色浪潮和黑色浪潮,以一往无前之势,激烈地相撞在一起。
一时间,人仰马翻。
杨朝宗盯着烟尘滚滚的战场,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老子可是东北边军的精锐,就连契丹人和奚人都在老子骑兵手下走不过三回合,就凭你张巡……”
杨朝宗的话戛然而止。
张巡策马自烟尘之中冲出,手中还提着一颗人头。
“杨朝宗,这可是你的部将?”
“范阳边军黑骑,不过如此!”
看着张巡手中那颗人头,杨朝宗脸色大变。
“不,这不可能!”
在张巡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银甲骑兵冲出来。
他们跟随着张巡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朝着杨朝宗本阵而来。
杨朝宗大惊失色,尖叫道:
“陌刀兵何在!”
一支陌刀兵立刻拦在了张巡的面前。
长刀雪亮,犹如严密森林,朝着张巡步步推进。
张巡哈哈大笑,将手中人头用力朝着杨朝宗丢了过去。
“还你!”
头颅划出一道完美弧线,从天而降,打了几个滚,落在杨朝宗面前一丈处。
张巡策马就走。
等到张巡部离开,马蹄溅起的烟尘消散,战场之中的情况才显露出来。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杨朝宗此刻依旧不免被眼前的情形所震撼。
在战场的最中央,几百上千具黑甲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
许多战马围绕在主人的尸体旁边,不断来去,用马嘴拱着尸体,希望能将主人唤醒。
“这……怎么可能?”
杨朝宗失魂落魄。
堂堂的东北边军精锐,怎么可能会输在张巡一个小小县令的手中?
便在此时,眼前一阵喊杀声起。
唐军主力已至!
“杀!”
战场上横七竖八的燕军黑骑尸体,顿时让唐军士气大振,人人争先,杀向燕军阵地。
杨朝宗咬牙切齿,拔出腰间长剑。
“给我上,老子就不相信了,老子两万人都打不过张巡这混账东西的五千人!”
画面一转,杨朝宗策马亡命而逃,脸上满是惊恐表情。
“快走,不要被张巡那个臭小子追上!”
在杨朝宗的身后,无数燕军将士四散溃逃,许多人见跑不过唐军,干脆丢弃武器,跪在地上大喊:
“我是无辜的,是叛贼逼我入伍的,我愿投降!”
一名唐军策马赶到,一刀砍下这燕军脑袋,不忘大骂一声。
“娘了个蛋的,长这么白,一看就是东边边军的蛮子,装什么中原人!”
【宁陵城之战,张巡再度以少胜多,以五千兵马击溃燕国大将杨朝宗两万精锐,杀将军二十人,斩首万余级,横尸数十里,河水为之尽赤。】
【皇帝李亨得知消息之后,大喜过望,任命张巡为河南节度副使。】
【张巡,一个小小的县令,在安禄山叛乱之后半年多的时间,一步步成长起来,成为了名震天下的超级名将!】
唐初世界之中,坐在龙椅上的李渊看着这一幕,不由眉飞色舞,一拍龙椅扶手。
“好,好啊!”
“好个张巡,简直就是项羽再世!”
大殿之中的大唐臣子们,也是一个个笑逐颜开。
裴寂长出一口气,笑道:
“自安禄山叛乱以来,大唐朝廷这边除了失败还是失败。”
“真没想到,竟然是这小小县令张巡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萧瑀微微点头,道:
“若非张巡接连歼灭这数万叛军,恐怕此刻叛军已经横扫整个江淮地区,切断了大唐和江淮、江南地带的联系了。”
李渊听到这里,也是心中庆幸不已。
没了关中河北,若是再和江淮、江南断绝联系,那在灵武的李亨,就真的是一个光杆司令了!
打仗,打的就是资源。
没有了资源供给,就算李亨手中还有大唐西军精锐,那也是没有任何用处!
没粮食,没兵甲,没战马,拿什么打胜仗?
李渊感慨不已。
“只可惜,张巡此时应该尚未出生。”
“不然,朕真想找他过来,亲眼看看这个力挽狂澜的大唐英雄!”
汉初世界之中,刘邦啧啧作声。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大唐之中,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小项羽的出现!”
萧何沉吟片刻,道:
“这张巡好像更喜欢被称为关二爷在世?”
刘邦哼了一声,怒道:
“关二爷是谁,朕听都没听说过!”
“朕说他是小项羽,他就是小项羽!”
曹参咳嗽一声,道:
“陛下之前不是已经把小项羽的称号颁发给朱棣了吗?”
刘邦顿了一下,随后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开口。
“小项羽又不是真项羽,谁规定小项羽只能有一个的?”
众人顿时无言。
刘邦又将头转向一旁的刘恒,笑道:
“恒儿啊,没想到你的分析还真是很准确呢。”
刘恒赶忙又站起来,连称不敢。
又朝着萧何、曹参、刘盈各自行礼,这才规规矩矩地坐下。
看着这一幕,萧何曹参不由微微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面对萧何曹参这种大佬,那都是必须要有礼貌的。
可能做到像刘恒这样,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守礼,那可就不多了!
萧何摸着胡须,心中念头转动。
“难怪陛下会选择这位代王作为太子殿下的磨刀石。”
“只是,若有朝一日,代王竟比太子殿下还要出色,陛下又该如何自处呢?”
一念及此,萧何不由有一种想要开口的冲动。
但话到嘴边,萧何又强行将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不行,我乃臣子,怎么能干预皇位继承人之事?”
“若是真牵扯进去,一个不好,萧氏便会因我而亡!”
大明世界之中,朱元璋看着金幕,沉吟片刻之后,对着朱棣开口。
“老四,朕觉得,这个张巡可比你会打仗多了。”
朱棣瞪大眼睛,立刻反驳道:
“父皇,您也太不把儿臣当回事了吧?”
“张巡虽是华夏英雄,但若是说到战阵厮杀,儿臣可是很自信绝对能战胜他的!”
朱元璋呵呵冷笑一声,斜了朱棣一眼。
“就你那两下子?”
“若不是允炆那个傻小子下什么‘毋使朕背负杀叔名’的狗屁旨意,你早就在战场上死了几十次了!”
朱棣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
朱高炽干咳一声,道:
“皇爷爷,孙臣觉得爹还是很厉害的,孙臣也想要成为爹一样的大将军。”
朱元璋和朱棣看了一眼朱高炽,异口同声。
“你不行,别想了!”
朱高炽胖脸一阵抽搐,感觉自尊心严重被挫伤。
胖怎么了,胖就不能当大将军了?
那安禄山比我还胖了几十斤呢,还不是把大唐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朱元璋看着朱高炽一脸受伤表情,终究是有些不忍心,便安慰道:
“高炽啊,你爹是一个只会打仗的二愣子,将来他必然是穷兵黩武,把大明搞的乱七八糟。”
“你若是和他一个性格,那大明就真的要完蛋了。”
“你就老老实实弄好你的文治,将来帮你爹收拾这个烂摊子就行了。”
朱高炽哑然片刻,心领神会的点头。
朱棣张大嘴巴,砸了砸,总觉得这话不对劲。
父皇这话,一定是在骂俺吧?
此时的朱元璋已经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金幕上,感慨道:
“国家危难之际,必有英雄出现,力挽狂澜。”
“大明的于谦,大唐的张巡,大宋的岳飞,皆是如此。”
“只可惜,英雄锋芒毕露,常得小人嫉妒,往往不能善终!”
朱棣听到这句话,脸色也变得有些黯然。
看着金幕之中意气风发的张巡,朱棣难得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为何英雄总是不能善终呢?”
金幕之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张巡获胜之后,顺利转移到了睢阳(宋城)之中,决心固守此地,不让叛军有沿着大运河继续南下的机会。】
【但也便在此时,张巡赫赫威名的背后,隐忧开始浮现。】
画面之中,张巡和太守许远两人对坐,看着面前一封刚刚送到的文书,表情都颇为难看。
张巡忍不住将手中的文书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这个虢王,实在是太过分了!”
“竟然仅仅给了三十封都尉的任命状,却没有任何物资、兵甲、钱财送来。”
许远闻言,忙道:
“虢王那边的战事也是非常艰难的,想来没有多余物资,也是可以理解。”
张巡气愤道:
“虢王坐拥两万大军,却被一万燕军牵制不前,也不愿意拿出物资和兵马援助我们。”
“睢阳难道不比彭城重要?他根本就是想着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却置整个河南占据于不顾!”
许远脸上也是露出无奈表情,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张巡脸色忧虑,叹息道:
“我起兵反击叛军至今,从未得到任何一支朝廷调遣兵马相助。”
“看来,我这个寒门泥腿子,终究是入不得那些门阀贵人的眼!”
【张巡声名赫赫,让安庆绪恨之入骨。于是安庆绪调兵遣将,派尹子琦率领同罗、突厥、奚、契丹等诸多异族精锐,又会合杨朝宗残部,号称十万余大军,进攻睢阳城。】
画面之中,无边无际的叛军,将睢阳城四面包围。
就连运河之上,也有燕军的数百艘战舰,将睢阳城通向大运河的码头堵得严严实实。
一名目光阴鸷的燕军将领在众人的簇拥下,注视着面前的睢阳城。
【伪燕河南节度使,尹子琦。】
“百战百胜的张巡,呵呵。”
“在场的诸位,有多少是张巡的手下败将啊?”
听着尹子琦的提问,在场倒有一大部分将领羞愧地低下头去。
尹子琦一声冷笑,道:
“真是没用的废物!”
“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都当了咱们的刀下鬼,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县令张巡!”
在臭骂了一通在场的燕军将领之后,尹子琦冷声道:
“做好准备,明日攻城!”
顿了一顿,尹子琦目光森冷,缓缓道:
“陛下有令,这一次他只要张巡,不要任何伤亡数字!”
众将闻言,心中都是一凛。
这是要不惜代价,拿下睢阳!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啧了一声。
“看来这个张巡,真的已经成为了大唐中原民心所向了。”
扶苏感慨道:
“张巡能有这般威望,那都是经过一场场惨烈的大战打出来的。”
“和张巡相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大唐官员、将军们,难道就不会惭愧吗?”
秦始皇冷冷开口。
“你没看出来,这个所谓的大唐其实已经是被儒家所掌控了吗?”
“儒家这些东西,好虚名而不求实务。哪里像朕喜欢的法家,唯才是举,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若是张巡能生在大秦,又怎么可能都四十岁了还是一个小小县令?”
扶苏闻言,非常赞同的点头。
大秦自商君变化之后,就是以法家思想治国,才能以统一天下。
法家可从来不讲什么出身,只要你是金子,就一定会闪光!
扶苏感慨一声。
“这个门阀制度,导致高层官职被垄断,寒门士子出头无望,实在是大大的毒瘤啊。”
秦始皇抚须冷笑道:
“你信不信,很多皇帝还很喜欢门阀呢。”
“啊?”扶苏震惊了,“皇帝怎么会喜欢门阀?”
秦始皇冕旒之上的脸上,表情变得冰冷。
“若是一个国家,只有几十家门阀,再加上皇族,世世代代的统治所有人,难道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