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开着小车挨个单位的送货,下午两点回店的时候,散户已经走了,剩下一个走乡商贩在织袜子。
“满哥,多少了?”
“织了67双,干到200双,就够我一周卖的了。”
陈玉为他坚持不懈的精神鼓起了掌,去桌子上的钱匣子里扒拉扒拉,全是5毛一块的小票,都是散户的钱,也就走乡商贩能给大团结。
不过,陈玉也不在意,这些钱挣着,除了填平袜机的钱,就是个零花而已。
陈玉开了瓶汽水,又给满哥拿了一瓶,然后回到店里点钱,丝袜就剩62条了,提花袜还剩740多双。
今天送货,共收,丝袜925元,提花袜390,其中自己净赚丝袜钱442块,提花袜390块,孟和平那批货押后处理,先把自己的钱提出来再说。
铺垫了整整一个月,加上出租袜机得到的1947元,一共是2779元。
从养鸡场离开到现在,总结收获:
二代袜机一台、小院一座,小货车一辆,盈利2779元,最重要的还是周鹏给的电视机订单。
陈玉揉揉眼睛,嘬着吸管喝了口汽水,看着门外正满头大汗织袜子的满哥。
“呵呵......不着急呀。”
陈玉开小作坊就是幌子,用来购买袜机,以及与孟和平谈生意的幌子,那这个小作坊公司和商标重要吗?
对陈玉来说,就是30块钱和一个月时间,
但对孟和平来说,就是打开县镇市场的钥匙,当然重要。
现在陈玉都不提小作坊的事,他根本就不自己生产尼龙袜出售,更别说再购买几台袜机,招工人了,
他对外宣称,自己就是货源经销商,至于什么货源,目前只有袜子,但不会一直都是袜子。
至于以后的公司、商标、以及袜厂与其他厂家对自己经销处的争夺官司,对陈玉根本不值一提,
今天有【柳州·温暖袜业】,明天就会有【沪上·某某电子】,反正就30块和一个月的时间,陈玉花的钱,耗得起时间,慢慢来呗。
至于开着小货车跑270公里,去柳州拿货,去他妈的吧,老子今天把货款给你打过去,明天你就得亲自把袜子送过来。
商人最不值钱的就是脸面,合作中,不过是拿捏与反拿捏而已,表面上一派和谐,暗地里互相装孙子。
陈玉起身,用毛笔写了牌子,
【提花袜1.5元一双,买十双送一条玻璃丝袜】
十双袜子够一家三口穿一年的了,这年头除了技工家庭和高干家庭,谁家穿袜子不是缝缝补补的?
花15块钱买一年穿的袜子,还能拿到一条价值5元且紧俏的玻璃丝袜。
陈玉放好了牌子之后,坐在凉棚里,点了支烟,看着正在织袜子的满福,笑问道:“满哥,你这样织袜子下乡去卖,能赚到多少钱?”
满福憨憨一笑,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睛也没离开袜子,回道:“我在你这一次花100块钱织200双袜子,下乡去卖,一双8毛钱,一星期差不多能卖光,赚60块钱呗,跟陈老板可比不了。”
陈玉笑呵呵的问:“那你想不想跟我一样,成立个商铺,卖袜子或者卖其他商品?”
满福停下动作,看着陈玉,眼里满是憧憬,随后,又消散,摇头道:“俺没你厉害,下乡跑跑生意还行,做开店的买卖,干不来的。”
“满哥,话不能这么说,谁都不是天生会做生意的,我半年前还在村里守着一亩半地活着呢,现在不也好起来了?”
“是啊,俺听说过你,去三沟村卖袜子的时候,那里的人一听说是在你这里织到袜子,都高兴的不得了,说你拿着租地的85块钱,硬生生干起了养鸡场,后来又到县城里开了袜子厂,现在宋大队长家的养鸡场,就是你给留下的,村里人都说你有能耐着呢。”
陈玉听的老脸一红,好家伙,自己倒成了三沟村的风云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