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神色骤变,“盛歌,不要说了。”
“嗯。”盛歌点头,“是啊,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当我错了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我错了,但是当她错了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帮他开脱,包括你,我跟她终究是不同的,命不同,她的命真的比我好,好的太多,叫人羡慕,同时也叫人嫉妒,你说,如果当某一天她突然知道了过去的那些事情,知道真相,她要拿什么态度面对你,面对她哥?”
深呼吸,祁烨捏紧了手臂,几次想打破盛歌的谈话,却又不想在盛歌的面前失态,更加不想刺激到盛歌,所以,在期间祁烨一直都在忍,盛歌将祁烨的面色收入在眼底,然后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和秦七七,在祁烨的心中从来就是不一样的。
盛歌笑着说,“无论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都是你心中,永远的小仙女,而我不是,我是巫婆,灵魂丑陋的巫婆。不,事实上,我还没有她长得好看,她可真是好命啊。”
盛歌不断重复,秦七七比她好命这些话,听在祁烨的耳中绝对是刺耳的,秦七七去见秦爸,估计等下就要过来,如果让秦七七听见了盛歌的这些话,可就不好了,于是祁烨终于打断了盛歌的话题。
“判了几年?”他问。
“三年。”盛歌说,“后来我哥哥去找了律师,说我精神有些问题,听说这么判,算是轻的。”
“你还年轻。”祁烨看向盛歌,“出来之后,好好做人。”
盛歌闭了闭眼,觉得太讽刺了,她应该回答什么?
“我会的。”盛歌点头。
秦七七刚到,此刻站在门口,根本听不见祁烨和盛歌说了什么,但她从盛歌的脸上看出了对这个世界的无欲无求。
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祁烨微微转头,果然看到秦七七,他微笑,那笑灿烂,然后对秦七七招手,“过来。”
秦七七点头,大大方方走过去,端坐在祁烨身边。
“祁少,如果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谈,你怎么想?”此刻,盛歌天真的笑着。
“他不会怎么想。”既然盛歌有话要说,那就让她说,秦七七捅了捅祁烨的胳膊,示意他先去外头等。
“祁烨。”临时,秦七七看了祁烨一眼,“你去……看看我爸爸,好吗?”
先是愣怔,然后,祁烨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是七七让我过来见您。”事实上,祁烨的确来见了秦爸。
“其实我早就觉得你眼熟,原本我以为,你对我对我女儿是真心的,但现在我希望你,离开她。”秦爸说,“七七欠你的,我已经用秦氏补偿你了。”
“还不够。”祁烨平淡的说,“光是秦氏破产,没了名声,依旧不够。”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些愠怒,秦爸狠狠瞪向祁烨。
“你看,我多疼七七,当然要让七七重新成为我的女人。”勾唇,祁烨自信的说,“我能给七七的,没人能给得了她。”
“给我听着,我不准你接近我的女儿。”秦爸的语气异常的坚决。
“恐怕你现在根本没这种本事,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从监狱里出来,再跟我甩大话吧?”微微蹙眉,祁烨觉得他的来意已经被秦爸扭曲了,他是听从了秦七七的建议,过来跟秦爸见面,原本想说一些好听的,只是可惜啊,秦爸并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开口说话就不留情面,那么他也不好继续唱红脸。
“祁烨,你别乱来,难道你把我女儿欺负的还不够惨吗?”在秦爸的脑海里,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场法庭上,秦七七被所有人看不起,鄙视,而祁烨依旧高高在上,秦爸却不知道,秦七七的心,已经在祁烨的细心之下,变得不再那么恨了。
“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唯一住在龙门的女人,也是龙门未来的女主人。”祁烨语气坚决。
秦爸按住眉头,几乎要晕厥。
“我劝你,什么都不要跟她讲,这样,她才能快快乐乐的,同样的,我也劝你,什么都不要跟你那个傻儿子讲。”祁烨说完,对秦爸一笑,“下一次,我带七七一起来见你。”
“不需要,你滚,赶紧滚,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秦爸对祁烨恨得咬牙切齿。
“嗯,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那么我就少来,或者以后站在门口等七七,但是我警告你,这张嘴巴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丢下最后这句狠话,祁烨转身离开,而秦爸慢慢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已经静静等了十几分钟,却不见盛歌开口,秦七七当然会不耐烦。
“我想说的,都已经跟祁烨说了。”盛歌看向秦七七。“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比我好看,他居然会喜欢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句话你没听说吗?”其实盛歌的话,不会让秦七七不高兴,反而让她欣喜,可能是祁烨当着盛歌的面,说过什么夸赞她的话吧,否则盛歌不会对她这样说。
“你觉得祁烨这个人,怎么样?”盛歌突然问。
秦七七不动声色,盯着盛歌。
“别这么看着我。”盛歌笑了笑,“他是个好男人,你们最好,能永远这么幸福的笑下去,如果再有机会,我不会放手,哪怕死,都要带着他一起。”
“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再见。”当另一个女人,为了你的男人跟你叫板,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啊,总归秦七七心里不舒服,提着包包就走。
秦七七没想到,祁烨居然和秦爸聊了那么久,当她和盛歌结束谈话的时候,祁烨依旧没出来。
不过秦七七倒是在走廊,遇到了祁东明。
“怎么,你过来看她?”想了想,秦七七迎上去。
祁东明明显没休息好,眼中尽是红色的血丝,“嗯,就是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那个女人简直恶毒。”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秦七七劝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她也得到了惩罚,不是吗?”
“我不会原谅她的,永远不会原谅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果她不想在看到孩子,为什么不直接把孩子交给我,我肯定会想办法,找一个地方暂时把孩子先藏起来,但是你说,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杀掉我的孩子?”这是祁东明第一个孩子,他之前不是没有过女人,而是任何女人,都不敢生他的孩子,他是个极其危险的男人,但骨肉相连,他第一次心痛,是因为一个孩子。
抿着唇角,祁东明痛哭了出来,这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个大人,简直就是个孩子,他半蹲下来,抱住秦七七的小腿,哭了出来。
秦七七摸了摸祁东明的脑袋,只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这个哭泣的男人。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只抱过那个孩子一次。”男人的膝盖半跪在地上,声音低沉的说,“听说祁烨给那个孩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祁玉,你说盛歌为什么这么傻,祁烨肯定早就知道孩子是我的,所以想到了这么一个名字,就是希望她将孩子交给我。我总会说服爷爷接受这个孩子的,哪怕我不会要盛歌,但是这个孩子,姓祁啊……”
“别哭了。”秦七七安慰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其实她也很后悔。”
“不会的,那个女人的血都是黑色的,真的,是黑色的,所以她绝对不会后悔,她愿意为了祁烨发疯。”祁东明可笑的说着。
秦七七的心,有些被扯痛,爱没有对错,也不分前后,但盛歌的做法,过于极端,她真的不该杀了那个生命。
“陪着我,静静的待一会,好吗?”埋着头,祁东明不说话,他的心因为那个死去的孩子,在狠狠的刺疼。
接下来,秦七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至于祁东明,则是半蹲,靠在墙壁上,眼睛无神。
所有人都说,祁东明不是好人,但这一刻,他在因为一个孩子而感到无助和绝望。
这一刻,秦七七在想,幸好在她流产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体会这种无助,她突然觉得庆幸,没有让祁烨得知,没有让祁烨感受到这种无助和绝望。
当祁烨往走廊这儿走来的时候,没有走近,他直往大门外走去,然后上了车,一直在车里等她。
“你好一些了吗?”三个小时过去,秦七七已经有些饿了,她低头,看了祁东明一眼。
“你先走吧,我叫来了司机,等下要回去。”祁东明低头说。
“真的不去看看盛歌?”秦七七疑惑,如果祁东明不去,盛歌永远都不知道,曾经有个男人因为她的孩子,哭泣到绝望。
“不去了。”摇头,祁东明站了起来,潇洒的转身离开。
蹙眉,秦七七给祁烨打了电话过去,她知道,祁烨可能看到她和祁东明在一起,但是祁烨选择相信她。
“你在哪儿等我呢?”秦七七笑着问。
“在车里。”祁烨说,“我在想,等下怎么收拾你,怎么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