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点头。
肖正言猜测玉兰是兴师问罪来了。是啊，哪有胳膊肘向外
拐的道理？不力主亲外孙继大统，却主张立毫不相干的燕王为太子，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能承认自己判断失误，没有号准俭清的脉吗？
他必须解释一下，并且拍着胸脯声称，他对太孙和对太子是一样的，他手里有三十万兵，什么也不怕，谁敢来抢皇位，他会起兵靖难的。
“皇姐夫千万别乱说，”玉兰道，“谁会抢皇位，不会有这样的事。”
“我看老四俭文就有野心。”肖正言又倒打一耙。
玉兰说：“既如此，皇姐夫为什么在父皇面前主张，立燕王为嗣呢？”
肖正言说：“这能是我的本心吗？我是故意试探一下皇上，我知道立燕王为储，必惹起群臣反对，我也有顺着皇帝的意思，皇上对我总有微词。”
玉兰说她今天还真不是为立不立太孙的事来的。她叮咛皇姐夫得多加小心了，皇上对他不仅仅是有微词了。
“是吗？”肖正言一惊，说，“我把魔妃都献给他了，他还要怎么样？他说我什么？”
玉兰说皇上说他保过你，在旁党案里，有几个御史提出让你连坐，但当时皇上确实护着你。但有一件事，说你没报告，就是西域魔人降将封绩被你抓住了，没报。
“这是没报。”肖正言说，“小事一桩啊。”
玉兰说：“如果后来封绩不被旁庶收买，不派回北边去勾结西域魔人残部造反，也就没事了。”
“这些是他亲口对你说的吗？”肖正言问。
“他怎么会对我说这个。”她说，“是俭治平告诉我的，太孙怕你给我添乱，叫我提醒你，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来，皇上最重的一句话是，说你跋扈，脑后有反骨。”
肖正言咬着牙，面露杀机，但挤出来的话却是：“你放心吧，皇姐夫不会干灭门事的。”
有一件事，玉兰话到嘴边终于没有出口，不知道为什么肖正言会变成这样，她想劝皇姐夫别去宫里找那个北边掠来的妖精拈花惹草吗？
可她还是不咸不淡地提示了一句，没事少在宫里露面。
她不知肖正言听懂了没有。
夜深人静，寝宫里魔妃呆呆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不时地在镜前匀匀脸上的妆。
一个宫女进来细声细气地说：“管事太监过来说，皇上今夜不过来了。”
魔妃气恼地把粉扑扔下，三下五除二卸去了钗环，说：
“都走，我要睡觉了。”
宫女悄悄带上门退出。
此时肖正言已潜入宫中，他有轻功，不必经过宫门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宫禁之地。
御花园里，梆子声不时响起，来往巡逻的太监们的灯笼不时投下红光。
一拨巡夜的过去后，肖正言从玉带桥下的涵洞里走了出来，他悄
然地疾速走着，身影很快融入夜暗中。
仁和宫寝殿里，魔妃已经躺下，发现高烛仍亮着，就起来一个个压灭灯火，正要熄掉最后一个时，窗户响起了三紧三慢的叩窗声。
她吓了一跳，双手捂住胸口，镇定了一下，才走到窗下，从窗洞向外张望，一看是肖正言，她又怕又惊又喜，回身把房门锁死，才打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