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文断言太子他不会有事的。
父皇上承天命，下安民众，得天时地利人和，会逢凶化吉的。
俭清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燕京？
俭文说：“我在等父皇示下。”
“你尽快回去吧，北边朕终是块心病。朕已催肖正言尽快启程了。”
俭文问：“父皇还想让他征北吗？”
俭清说：“没有比他更能征战的了。”
俭文说：“这倒是。不过……”他欲言又止。
俭清问：“你想说什么？"
俭文态度很明朗，这人功高震主，不可不防。上次他从大漠归来，借酒盖脸，竟然说，太子懦弱，不堪为君，想劝皇上实行废立。
俭清说：“这狗东西大胆，敢离间朕骨肉。”他马上扫视一跃§眼俭文，冷冷地问：“你动心了吧？”
俭文急忙跪下：“父皇这么说，儿臣就无地自容了。儿若有半
点邪念，也不会将这事告诉父皇啊！这不是反而引起父皇疑心吗？
儿臣正因为坦荡无私，才说出来的。”
“朕是一时糊涂，错怪你了。”俭清有点后悔，让他起来。
带肖正言，用归用，朕时时防着他呢。为什么？我朝自徐达以下，功臣大有人在，像他这么骄横、张狂的真不多见呢。
俭文说：“父皇这样胸有成竹，儿臣就无忧了。”
突然外面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俭文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来：“父皇，太子他……”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俭清手中的笔落地了，他摇晃了几下，问：“他，他是走啦？”
俭文迸着哭声说：“是，午时殁的。”
俭清喃喃地说了句：“这不是天丧朕吗？”忽然双手抱头，号啕大哭起来。
京官正陆续前来吊丧，在哀乐和僧众的一片念经声中，个个麻衫麻履在灵前跪拜，太子妃常娥及太孙朱允炊等在守灵。
肖正言也来上香哭灵。他看见了俭文，向他使了个眼色。
他们来到灵堂外面的小憩处。
肖正言和俭文站着，一人端了一盏茶。
肖正言说，老年丧子，是人生最大不幸了。似乎是为俭清忧戚。
俭文说：“可不是，父皇这几天天天哭，明显比以前衰老了。”
肖正言问他立太子的事议过了吗？
俭文说：“现在哪顾得上。“
肖正言悄声说：“谁都知道，秦王、晋王无德无行，若不是太子有皇后护着，早废了。皇上经常说，只有你燕王威猛、干练，是他的风格、作为。你自己不好说，我可以邀集若干老臣，上一个奏疏，请皇上立你为太子，如何？”
俭文大吃一惊。
他首先疑心是俭清或者太孙俭治平指使他来的。
俭文说：“你怎么说这话！我上有哥哥，下有侄子，你不知道嫡长子继承制吗？切莫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