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太喜欢这颗夜里会发光的大珍珠了,她手里托着那颗幽幽放光的玄色珠子,爱不释手,冲着灯亮翻来覆去地看。她听肖正言说过,这种东珠出在黑龙江人海口叫特林的地方,这样好的大珠子,只有那里有,难为肖正言想着她,他答应的事这么快就办了。
刘三催促她,送珠人还在外面等着回执呢。安娜虽没见到肖正言的信,也觉得只写几个字的回执不好,所以还是认真地写了一封长信,这才心满意足。又叫宫女拿出五两银子,赏给信使。
刘三在玄武门前交割完毕,黑痣人收了银子和信,刘三见黑痣人打了个奇怪的手势。
坐在公事房里的吴奇见了手势一摆手,宫门使立即带十多个御林军冲出来,不容分说将刘三和黑痣人拿下。并且开始搜身,很快,黑痣人带的给肖正言的信被搜了出来。刘三惊恐万状,根本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刘三只能硬着头皮说:“干什么?我是刘三!替娘娘办差的,你们敢绑我?”
为首的武士说:“管你什么刘三,牛二,我们是奉命抓人。”说着,两个黑布口袋强行套在二人头上,拥着走了,袋子里传出呜呜的含混不清的叫声。
刘三被稀里糊涂地押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黑屋子,被吊了起来,鞭子雨点一样抽在他身上,刘三拼命地嚎叫。
“你说了吧,”宫门使说,“肖正言和安娜娘娘是怎么回事?”直到此时刘三才知道大事不好,他最担心的事犯了。
刘三只能咬牙硬挺,他说:“我不知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设计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宫门使说:“你还做梦呢,我敢设计吗?若说设计,也是皇上设的计。你不招也没用了,安娜娘娘和肖正言私通的信都落到皇上手里了。”
这时俭清带着吴奇岀现在门口,刘三一见就喊:“冤枉啊,皇上救我。”
俭清说:“救你不难,你把鸡鸣寺的事从头到尾说出来,我放了你,还升你官。”
刘三咬紧牙说:“什么事也没有啊,皇上,鸡鸣寺有什么事呀!”
俭清说:“不用再审他了,安娜都招了的事,他还在这儿替人家守密呢。拉出城去,活埋了吧。”
刘三精神一下子垮了,他毕竟没经过大阵势,一听说安娜都招了,自己还硬撑个屁!他见俭清转身就走,刘三杀猪一样叫起来:“我说,我说……我说了不杀我吗?”
俭清又安抚他,说这事本来也不怪他,他是娘娘跟前的奴才,她叫你干什么你敢不干吗?只要如实说了,就没他事了。
刘三崩溃了,喃喃地说:“娘娘你别怪我呀,你自个儿都挺不住了,我怎么办?我受不了这大刑啊……再说,早就中了人家圈套了……"
此时俭清和安娜面对面地坐在万春宫的小客厅里,灯光昏朱暗,气氛紧张。
俭清坐在那里铁青着脸,拍打着桌上的情书,说:“朕万万想不到你做出这等有辱门楣、有辱皇家的丑事来,你元还有什么可说?”
安娜显得很镇静,也毫无悔意,她说,她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早来了也好,其实,活着真不如死了。
俭清冷笑,朕也可以让你活着受罪。
安娜说时并无惧色,她指斥俭清没有资格对她的人格说三道四当皇上的可以强男霸女,别人就不能有自己所爱吗?
俭清说:“我真不忍心杀你。但你我太失望了,你只好在冷宫里待一辈子了,这只能怪你自己。”
安娜冷笑,她并不恋生,她说:“你留下我这个活口,你会后悔的。我只要有机会就要对人说,你是怎样假造肖正言的讯息,把我骗入宫中,给我下药,然后得到我的事。”
俭清并不知道此事已泄了密,他诡辩,这叫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