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庞庶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天早朝时,俭清接到了一件奏疏,看样子事情挺重大。
俭清变得心绪烦乱起来,本来要议的事还有好几件,他也没耐性了,匆匆散朝。
俭清并没有让庞庶留下。
庞庶在朝房更衣室里等了两个多时辰不见动静,怏怏出宫去了。
他心里有点发毛,忙打发亲信通过各种渠道去刺探,先是传来消息,俭清连续召见了武将,把太监全轰了出去。
随后何诗茵派人跑来告诉庞庶,说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俭勋的三千骑兵昼夜兼程,向王城来了。
庞庶心里咯噔一下,不禁骂道,这娘儿们,女人到底是女人,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判断,令俭清坐立不安的必是这个消息
从四面方汇集到庞庶这里的情报都是令人放心的,俭清那里很平静,仁和宫里整日里充斥着丝竹管弦之声,舞女们在排演祝寿的舞蹈,何诗茵亲自督演,俭清还饶有兴致地去看了两次。
庞庶心惊肉跳。
俭清的水太深,他难道是在不动声色地观看着一场阴谋的破灭吗?
庞庶又一次觉得背后直冒凉风,他好像感到了一把冷光四射的刀剑在他头上悬着,随时可以落下,而操刀的人正是俭清。
他肯定俭清是玩弄何诗茵于股掌之上,她还自作聪明呢。
怎么办?唯一的出路是割断与何诗茵的纽带,把她的阴谋和盘托出。只有抢在她下毒药之前出手,才能洗清自己,届时即使她咬住自己不放,也只能被看成是血口喷人了。
可是,万一何诗茵成功了呢?万一激怒了何诗茵,她先咬他一口呢?他必须两头敷衍,以防不虞。
十月七这天,何诗茵早早就起来了,督促着宫里的人大开中,把喜庆的宫灯全挂了出去,寿诞大厅里有一个两丈高的巨大寿字,每个笔画都是由各种不同写法的篆书寿字拼写成的,一共九十个,九十九在人们传统思维中是代表无限的了。
这时何诗茵得到消息,儿子俭勋的人马已隐藏在东安门外的几个村庄里,只等宫中消息了。
更令她欣慰的是昨天庞庶来过,向何诗茵表白,他手中掌握着五万御林军,还有十万卫所的军队,足以定乾坤。
何诗茵周身的热血不停地往头上涌,她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但她认定是幸福、成功的喜悦使然。
她仿佛已看到了令她炫目的场面,在百官地动山摇的万岁声中,穿着皇帝衮冕的不再是俭清,"而是她的儿子俭勋,…啊,不能性急,那会坏事,庞庶不是一再嘱咐她吗?
俭勋当了皇帝,也暂时不能说俭理的事,以免天下大乱,等到四梁八柱稳如泰山了,再把俭清的皇子们一个个剪除,也就水到渠成了,到那时改国号,也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