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湖州一震,大臣们面面相觑,大殿里顿时紧张起来。
这是何意?屈指算来,荒城称王恰恰十个年头了,莫非俭清认为这次于洪祥案就是让孟湖州人头落地吗?
孟湖州岂能听不懂?他眼前如同打了个焦雷,也只好挺着不做声,装聋作哑也许是上策。
俭清说:“蛮子党谋反作乱,你称王,朕并不是不知道你的罪过!今日于洪祥送你国乾剑和字画,他派人与你多次密谋,你至今也没没有向朕说过,你明知他们作乱,却不举报,等着贼人杀了朕,改朝换代时,你在当你的漠北王……?”
孟湖州一听大事不好,忙颤巍巍地跪下了。
看起来,这一次难逃脱灭顶之灾了。
俭清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孟湖州,朕与你朝夕相处三十年,还没有交透你的心吗?你的骑兵卫横行霸道,朕本想给你留个好的晚节,也给朕自己留点可以回味的君臣之谊,可你不要这个样,你纵使胡继发胡作非为。你新修的府里居然还有'天下第一人’的石碑。你是第一人,朕是第几?”
大殿里鸦雀无声,甚至听得见滴水声。
俭清说:“朕本想再宽大你一次,国法不容,十三道御史们不容,百姓不容。你有个外甥叫孟八烈,是吗?”
他这时才点出了要害。
孟湖州喑哑着嗓子说:“是,他早已不知下落。”
“他在朕手里。”俭清说,“这你就当知道,你的一切都无须再隐瞒了。”
孟湖州叩头不止,自己的死穴被抓住了。
俭清说:“大严律是你和于洪祥领人制定的,这怎么办?这也叫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法摆在那里,朕也没有回天之力。”
孟湖州号啕大哭,说:“微臣对不起陛下,辜负了陛下的大恩,臣罪有应得。”
俭清说他没有办法。
战时逃走,谋逆反叛,勾结逆党,必然要杀头的。
俭清说自己是皇上,一句话就是可免其死,但不能这么做。
你全家,你弟弟全家,你侄子全家,都要跟你一起斩首,你一人得道,可鸡犬升天,你一人造孽,也是人畜同灭呀。
但你还有后,你的儿子和妻子可免一死,也算给你留后,都流放到江浦去,你孟湖州不法,朕不能不仁。
停了一下,俭清又说:“朕还是可怜你,不忍心看你暴尸午门外,更不会看着你剥皮实草。给你全尸,你自己了断吧。”
满面泪痕的孟湖州,悔恨万分,没想到自己英明一时,却落到如此悲惨,想到自己的儿子,便磕头说:“谢皇上大恩。”
他四顾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为他一辩、为他求情的。
人情薄如纸,世态炎凉可见一斑,孟湖州还能说什么呢?
当初李义、孟佳找他支持于洪祥谋反,他本想模棱两可、装聋作哑,谁胜谁负,孟湖州都是元老,不倒翁,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他们葬送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此时后悔自己不珍视自己来之不易的地位,也觉得对不起俭清,这是孟湖州号啕大哭的原因。
可一切都晚了。
世上最不可挽回的是自掘坟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孟湖州用三尺白绫结束了他一生的显要和辉煌。
他家几百口子人,除儿子孟八烈和妻子安达阿娜之外,无一幸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