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胜拿下了慎邑后,立刻乘胜追击,见慎邑附近的七座城邑都拿了下来,统治范围已经有百余里地。
而齐国方面,子贡也一如既往的没有让杨子璐失望。在齐国传来了好消息,田常也希望可以和汉国建立不错的关系,双方一拍即合。同时在信报中子贡明确指出,田常有取代吕氏统治齐国的意向。
为此汉国和田氏建立了一个秘密协议,田氏将齐国已知的,也是齐国目前所有的七座铁矿交给杨子璐的商人开发。当然这些商人,在其他人看来,都是普通的商人。
挖好的铁矿将在矿山中粗加工,将他们炼制成粗铁,运到淮河出海口的铁城。在当地进行加工,制成武器。而煤炭也可以从宋国的彭城(现徐州)进口,通过泗水运到铁城,进行焦煤炼制。而且这煤炭运送到铁城的距离一路都是顺流而下,速度非常的快,这也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成本。相比起从会稽城一带海运到铁城,姓价比要高上不少。
而杨子璐也并非没有付出,他将会每年向田氏出售二千件武器,同时汉国将把草纸、黄糖的经销权,当然在古时候没有经销权这个说法,但意思差不多。反正汉国以后在齐国贩卖的草纸和黄糖都将先卖给田氏,而齐国的商人,要么只能从田氏手上拿货,要么只能够跑到其他诸侯国购买。而汉国也不会将这些草纸和黄糖出售给在齐国境内贩卖的商人。
同时在田常的影响力下,子贡见到了齐悼公的儿子,现任齐国的国君齐简公。子贡代表杨子璐和齐简公歃血为盟,齐国和汉国结为同盟。
不过似乎齐简公也隐隐约约明白田氏拉拢了汉国作为外援,齐简公也不愿意成为傀儡。而在这一方面,田常显然没有他父亲田乞老道,田乞是逼得其他大夫推齐悼公上位的。但田常却是联系其他国人推齐简公上位的,所以他对齐简公的控制力明显不如他父亲田乞对齐悼公的控制力。
在歃血为盟后,齐简公就联合其他大夫,任命阚止为齐国右相国。而阚止也就是阚平田的同父异母大哥,不过他能够上位,并非是因为阚平田的缘故。事实上,现在除了杨子璐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汉国的左相国居然是阚止的同父异母之弟。
经过齐简公死后,齐国爆发内乱,田乞联合鲍牧和其他大夫,一同驱赶了国、高两氏的宗主后,齐国五大世家,国氏和高氏已经势力遭到重创。而艾陵之战也将五大世界中的国、高、晏三氏势力,几乎一扫而空。现在这三氏除了晏氏好一点,曾经是齐国最强大的两大世家国、高两氏已经只说下苟然残喘的份了。
而鲍牧也因为杀了齐悼公,而抱田常趁机杀了。虽然说他的儿子鲍息继承了鲍氏的宗主之位。但鲍氏的私兵、领土都已经因为田常的打击严重缩水,这也导致齐简公不得不提拔新兴世家阚氏。而阚氏的上位,也激发了田常的不满,双方矛盾开始激发,不过这也符合杨子璐的利益,一个内斗的齐国才是一个安全的齐国。
岁月如梭,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也到来了杨子璐开始巩固自己的地位,对汉国进行变法。虽然有大夫上奏,劝说杨子璐不应该将步子迈得太大,这样太过容易摔倒的。
但杨子璐并没有采纳,实际上,现在汉国需要变法,已经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了。汉国现在的国土由原来的山越人领土、三夷族领土、越国、吴国等组成。但实际上细分起来又不同,吴国在这几十年来又灭了不少国家,对于原来的地方都是用半剥削的方式统治,很少投入,这也导致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这些地方上的国民都不是很归心。
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杨子璐就不敢向楚国开战。
在变法中,杨子璐将汉国划分为五郡,分别是广陵郡,治所广陵城。东海郡,治所钟吾城,是汉国北方唯一的一个郡。长江以南被杨子璐划分为三郡,分别是吴郡、会稽郡,还有结合山越和三夷两地组成的建安郡。同时聚乡、邑为县,最后汉国一共划分得三十四县。这些都有利于杨子璐加强对地方的统治,同时杨子璐也顺势加大科举制选取的人数。
之前之所以减少科举制选取的人数,那是因为忌惮各大夫的反对。但现在地方大了,官员的规模也大了,自然不会损害到大夫们的利益。
再就是杨子璐拨款,让各县都开办最少两所学舍,免费,乃至收取少量学费。招收适龄的儿童入学,教材都是杨子璐提供的,带有沙文主义色彩,加强各地民众对汉国的认同感。而教师更加好找,孔子三千学徒,带上那些徒孙,都不知道多少万人了。加上儒家口才最出色,晏子都说这些儒家的人,最是会蛊惑人心。
杨子璐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除了秦朝外,其他朝代都那么喜欢用儒家。就是因为他们能够蛊惑人心,能够巩固他们的政治地位。
接着杨子璐就让子贡负责划分田地,杨子璐有些庆幸这个时代的制度。一切土地都是国有的,就连春耕的种子也是由国家提供的。这让杨子璐划分田地的工作很顺利,基本没有阻力。杨子璐按照土地肥沃,对成年男女进行分配土地,这事情杨子璐交给子贡去做。
杨子璐再按照惯例,将伤残的老兵,分派到各地担任保长、守备使,加强杨子璐对各地村庄、小镇的统治。
各地衡量标准也进行统一,其中最先改革的是田地长度,无论原来多么大,都改为二百四十步一亩。这工作主要是在原来的吴国国土那里进行,其他地方早就已经统一了衡量标准。
在汉国火热朝天的进行变法,楚国也不愿意安安静静的过曰子。当然他们最不愿意的是坐视白公胜这家伙还活生生的过曰子。叶公在四月,就组织了五万大军,沿着淮河进攻慎邑。
杨子璐立刻派韩甲丁率领一千长弓兵,二千强弩兵进驻慎邑。白公胜也不和叶公死磕,死守城邑。白公胜自然不愿意就这样算了,率领五万大军围攻慎邑。
但叶公虽然厉害,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蹶张弩和长弓,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续攻打了三天,折损了三千多兵马,就连攻上慎邑城墙一次也没有。
叶公也不气馁,下令大军改围攻为围困,并在慎邑边上修建土山。
但杨子璐却是会没有准备的呢?他立刻派出二百艘战舰,顺着淮水西进。和楚军舟师在淮水上大战,但无奈楚军的舟师并不多,一来是当初白公胜逃跑的时候,烧了最少四分之一的楚国舟师,这导致楚国舟师迅速衰退。
而来是韩甲丁在慎邑城头上架起投石机和床弩,如此一来楚军舟师就打不过汉军舟师了,被迫退让出慎邑一带的水域。打通了水路后,白公胜就放心了,慎邑有一道水门,运粮船可以通过水路进入慎邑,更可以源源不绝的运送援兵到慎邑来。
如此一来叶公也傻了眼了,围困一座城池,就需要让他与外界隔绝,最好还需要让他知道没有援兵了。如此一来才好攻下,但现在叶公两样也不占。
叶公虽然不甘心,但他到底有几分大将之才,非常果断的下令退军。汉国和楚国的第一次交锋,就以汉国占了一点小便宜得胜。但楚国到底家大业大,折损三千人,并非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严格的来说,这次只能够算是平手。
不过这一年中原也发生了一件趣事,智瑶为了显示自己执政的能力,派兵讨伐郑国。因为郑国在赵鞅死了,趁着晋国动乱,削减贡品,原本以为等每年逐渐将贡品数量恢复上去就可以了。完全想不到智瑶这么有魄力,居然敢才当了两年不到的执政,带着一帮新鲜出炉的卿大夫就攻打郑国。
郑国怕了,当时楚国正在围困白公胜,自然不可能去救援郑国了。汉国?没有交情,再说距离也远了一点,郑国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齐国了。抱着微弱的希望,请求齐国求救。
不得不说,智瑶这家伙的确有些不认识局势。和赵无恤一同出兵,到了郑国国都新郑城。这郑国虽然是小国,但国都却比起一些大国的国都一点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要强上几分。这也是为什么郑国作为墙头草百多年了,依旧没有被灭的缘故。
这新郑城城墙一般为五丈高,最高处达到八丈。而城墙的墙基更是厉害,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丈(约四十米)宽,最宽的地方足足三十丈。
城墙如此高大,加上郑国人一心死守。智瑶也有些怕了,思索了片刻,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了。回到中军大帐,让人叫了赵无恤过来,智瑶板着脸说道:“赵无恤,本帅命你立刻率领本部兵马攻打新郑城!”
赵无恤闻言,立刻明白智瑶这家伙的用意了,他是想消耗赵氏的兵。赵无恤立刻不答应了,摇摇头说道:“我的士兵刚刚赶到,又是扎营筋疲力尽,没有力气攻城!”
智瑶虽然愤怒,但没有办法,晋国的政治的政出私门,那些赵氏的士兵就听赵无恤一个人的话。智瑶就半是刺激,本是愤怒的说道:“你这个人啊!真是招人讨厌又没有胆量!赵简子(赵鞅的尊称)怎么会立你为继承人的!”
赵无恤理直气壮说道:“因为我能够隐忍,这个对赵氏没有坏处吧?”
智瑶闻言,更是火大,但无奈赵无恤这话滴水不漏,直叫智瑶心中有火也发不出。智瑶只能够气呼呼的摆摆手说道:“走!走!走!”
赵无恤也不客气,立刻大踏步离开。
因为将帅不和,新郑城在四万晋军的包围中,稳如泰山。
而田常得知了晋国出兵郑国的事情,经过考虑,决定自己刚刚上位,没有一点战功,以后怎么取代吕氏呢?于是田常就率领五万齐军,顺着济水前来救援郑国。
智瑶见在郑国身上已经占不了便宜了,加上沿途过来,已经占领了郑国七座城邑,算是赚够了。智瑶也不愿意和齐军死磕了,于是智瑶下令撤退。不过智瑶这个人还真别说,刻薄的要命,临走了,都不愿意就这样走。
智瑶临走前派了人去田常那里,对田常如此说道:“我在出兵之前,特意占卜了一下。卦上说我和郑国开战,一定胜利,可惜我没有占卜和齐国的较量,所以我就撤退了。而且这次我攻打郑国,其实并非是为了晋国啊!而是为了调查陈国灭亡的原因!”
田常闻言,气得暴跳如雷。田常的祖上并非是齐国人,而是陈国人,而且还是国君的儿子,因为发生内乱所以逃跑到齐国。而且这段时间也并不长,传到田常这一代也不过是第四代。而就楚国发生白公之乱的那一年,陈国被楚国派人灭了。公室被屠杀一尽,也就是说,陈国的公族也就剩下田常这一支族人了。
智瑶这话还真是够毒,字字不带脏,还专挑人的伤疤来。
气得田常暴跳如雷,对使者说:“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智瑶那家伙!陈氏灭亡了!你们智氏难道能够长存下去吗?就你这副德行还当晋国执政!智氏距离灭亡不远了!”
(注:古代陈音同田,所以田常等人都有两个氏,有的历史记载为陈常,陈恒子。这个陈恒子是田常死后的谥号尊称。而到了田氏代齐那一代,田氏才确立了氏,是田,不再是陈。)且说智瑶,听到了使者回来禀报的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田常这家伙!也就是有嘴皮子上的功夫!如果我不是没有占卜和齐军的战事,我早就被我打的屁滚尿流了!”
这话最好也经过智瑶有心传播之下,传到了田常耳中,被田常在齐国的一些政敌讽刺,气得田常暴跳如雷,却没有办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