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普莱斯也是懂得分寸的人,他是伦敦大学系的人,也是个激进主义者。如果现在当政的依然是威灵顿内阁,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亚瑟的请求。
但是,现在当政的是格雷内阁,他不想让自己的老朋友布鲁厄姆难堪,而且他的导师边沁先生也是个不赞同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普莱斯解释道:“这一点请你放心,对于成员中出现的暴力倾向我也很忧心。但是,类似的行为只是小概率事件。因为我们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正派绅士,律师、记者、小店主、小摊贩、手艺人等等。
我们集会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诉求,而不是为了反对政府。相反的,我们集会正是为了支持政府。我们热烈的拥护内阁推动改革法案的行动,也乐于协助他们向反对派施压。但是这种施压更多是舆论上的、和平的、非暴力的施压。”
亚瑟听到普莱斯松口,知道乌龟壳已经被撬开一条缝了。
他赶忙趁热打铁道:“从您的口中听到这种保证,真是令人欢欣鼓舞。既然如此,您可不可以向我承诺,全国政治同盟不会加入到预定于三天之后举行的伦敦六万人集会。”
“这……”
普莱斯一听到亚瑟想要他退出那场集会,方才的柔和立场很快出现动摇。
亚瑟见他这个态度,也不急着催促他的回复,而是起身给他倒了点酒。
“普莱斯先生,您用不着太过烦恼。只是一场集会罢了,如果您一定要参与的话,在其他地方另找一个会场也是一样的。况且您应该知道,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阻止您和您的支持者们向政府和议会递交请愿书或者抗议书。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向您保证,目前被拘捕的全国政治同盟成员不会受到伦敦地区检察署的官方指控。当然,我不排除他们依然有可能会受到财产受损的当事人提起的民事诉讼,但是我可以向您承诺,只要他们照价赔偿,这些指控不会转入刑事层面。而等到伦敦的局势平息下来,他们很快就会被释放。”
横卧在窗台上的阿加雷斯听到这话,对于亚瑟的言论嗤之以鼻道:“我亲爱的亚瑟,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这种程度的心慈手软就能让他们念你的好吗?记住我说的话,在该开枪的时候不开枪,最终只会让事态失控。”
亚瑟瞥了眼红魔鬼,他并没有搭理阿加雷斯的冷嘲热讽。
今天为什么是请普莱斯这个全国政治同盟的领导人过来,而不是请英国工人同盟的工人代表过来,亚瑟心里一早就盘算好了。
正如普莱斯所说的那样,全国政治同盟的成员大多是有些产业和积蓄的家伙。换而言之,这些人做事的时候会考虑得失。
想要同他们谈判成功很简单,要么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谈判达成后能得到很多,要么就让他们觉得谈判失败后自己将失去很多。
而亚瑟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他相信以普莱斯的智力水平,完全可以解读出他的潜台词。
再联系到目前当政的是辉格党内阁,普莱斯不得不仔细考虑要他带领旗下人马退出伦敦集会是不是出自布鲁厄姆勋爵的授意。
毕竟全国政治同盟先前一直有恃无恐的在街头行动,就是因为他们当中的不少人认为目前的政府肯定会替自己撑腰。
如果伦敦集会中出现了与他们期望相悖的现象,那普莱斯这个领袖的声望也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亚瑟见他迟迟不开口,不咸不淡的又补充了一句:“普莱斯先生,我得非常诚恳的告诉您,斯温暴动的审判是一种特例,法外开恩的现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重演了。
去年《改革法案》遭到上院否决后,那群纵火焚烧纽卡斯尔公爵城堡以及冲击格拉斯哥市政厅的暴徒领袖将会全部被绞死,而他们的追随者也会被判处流放。
大法官厅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公布审判结果,
但是暂时不公布不代表永远不公布,如果最终《改革法案》落地,他们的判决将会被立即执行。在游行队伍欢庆的同时,他们的人头也会落地。
正如您说的那样,您的支持者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就算想要表达自己的呼声,你们也完全可以运用一些和平但却有效的手段,何必非得被暴力裹挟着前进呢?”
普莱斯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发白,但转瞬他又一皱眉头:“伱指的是什么有效的手段?”
亚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端着酒杯望着窗外:“您还记得我这批伦敦大学
普莱斯闻言,忽然眼前一亮,他拍案起身道:“你说的是1825年的那次银行危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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