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在猜想君家为沈玉锦上千亿灵石罚金发愁时,君衡却是春风得意,一脸喜色。
以至于,本应分十天看完的玉简,一夜之间,被他处理妥当。
有逆子陪在身边,做事效率十分高。
一缕金辉透过两仪殿雕花木门,映射于沈玉锦斜倚白玉莲花纹几案的身影上,泛起淡淡金辉。
他以手支颐,轻阖双目,乌泱泱的睫毛在眼睑投射出扇形阴影,显得整张脸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别人皆顾忌他魔尊身份。
唯君衡更为心疼,于是轻手轻脚起身,褪去身上紫色大氅盖于他肩膀。
这才脚步一转,悄无声息往殿外走去。
他狭长双眼闪过一抹冷色。
倒是要看看这段时间,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在他家乖儿子身上做文章!
君衡前脚刚走,后脚沈玉锦已睁开双眼,神色复杂望向他消失的方向。
……
重阳仙阁,邀月峰。
姜黎九跟随小弟子刚走进掌门所住的宝相殿,就听见君颜兴奋的声音,“姜姐姐,你来了!”
不等回话,小姑娘横冲直撞而来,一把抱住她腰身,“我听说你境界升到了离窍期,真的假的?”
“君颜,不得无礼。”
楚寒清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这么多人,注意礼数。”
“小女儿家关系好些无妨,寒清莫在意。”百里辞清越声线从上首传来。
姜黎九抬眸,就见他招了招手,“姜姑娘乃是稀客,快坐过来饮杯茶。”
几案在掌门左下首。
可以说这样的位置算得上十分郑重。
周围众位仙君仙尊皆在,炯炯的眼神告诉她,坐下就有不断的问题。
她轻轻推开君颜,双手持礼一揖,“晚辈姜黎九拜见百里掌门。”
话落,递上一块篆刻名讳的玉佩,“听闻孤月峰自我家师尊玉长弦辞世后,再未住人。”
“晚辈冒昧,想前去取些曾经信物,还请掌门通融。”
众人望见身份玉牌那一刻,忽地沉默,整座大殿鸦雀无声。
玉长弦,前任剑尊。
名义上,亦是在座诸位仙君仙尊的师叔。
自他命牌破碎,上一任掌门下死令,不许任何人随意登上孤月峰,而那峰顶,也只有一个衣冠冢。
平时祭祀才去。
可是……
姜黎九手中拿着的,是玉长弦的身份令牌。
百里辞起身,缓缓从高台走下,站定她面前,定定看向玉佩上的名字。
半晌,轻声问:“他为何不亲自前来?”
“在神墓中,整日守在一个年轻人身边,离了秘境,还是避而不见,是不打算回来?”
“姜姑娘,你曾是他弟子,可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闻言,姜黎九长睫微微垂下,遮掩眸中汹涌而出的情绪。
思索片刻,将手中玉佩放在百里辞手中,“晚辈愚钝,不知家师为何这么做。”
“但百里掌门定会想明白,人鬼殊途,该断则断。”
“既然殊途,为何他去一个小门派?”百里辞似在问,却接着自言自语。
“该断则断,原来他是想借你手,来断绝与重阳仙阁的一切过往。”
姜黎九没接话茬。
她能理解玉长弦不肯回重阳仙阁的决定。
在昆仑派,他可以无所顾忌随遇而安,一旦回到修真界排行第二的重阳仙阁,身份则非常尴尬。
被封为尊者之列。
身份和名望远超掌门百里辞。
管的太多,会令这位师侄束手束脚,不管,很多人又会说他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