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仙宫营帐中,被同时叫过来的姜黎九与江卿面面相觑。
君衡倒下三盏茶,伸手递出两杯。
另一盏放于身边几案空位。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别拘束,不过是有些家常话想聊罢了。”
他说完,执起玉盏轻呷一口。
姜黎九担心大魔头把药尊给弄死,心中焦急,“掌门有事要问?”
“嗯。”
君衡放下茶盏,目光投向江卿,“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回君掌门,姓江,名卿。”江卿坐得笔直,一本正经解释,“江湖的江,卿卿我我的卿。”
姜黎九一口茶噎住,上不去下不来。
严肃如君衡,也被逗得面色缓和,笑了起来,“江小友风趣幽默,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他顿了顿,盯住眼前青红交错的脸看半晌,才问,“本掌门请你前来,是想知道小友手中剑从何处所得?”
“你要做什么?”
江卿一听,赶忙抱紧怀中被素布包裹的本命神兵。
本以为这位德高望重的君掌门要公然夺宝,即便踏上仙途没多久,他也深知人心险恶。
更明白,他手里的剑绝非一般之物。
就连放在神识里都觉得不踏实,这才用布缠起,一直放在身边用眼睛盯住。
谁知,君衡忽笑,“江小友不必紧张。”
“我只是感受到你手中剑内有一股熟悉气息,不由自主想起故人。”
话音未落,一道轻风拂过众人发丝。
下一秒。
随着“铮”一声剑鸣,桌案边逐渐浮现一抹身穿书生衣袍的男子身影。
他眉目含笑,执起茶轻饮一口,“君兄待客一如既往破费,竟拿一壶好茶喂鬼。”
君衡看他许久,蓦地红了眼眶。
“长弦,你为何变成这般?”
“当年命牌破碎,我寻你多年未果,亦找不到尸首,唯有无奈在你所住孤月峰做了一个衣冠冢。”
他哽住。
却听玉长弦风轻云淡道:“知道做衣冠冢,怎就不知烧些财物衣衫来?”
他唇角弯了弯,“活着两袖清风,便让我死了,也做个穷鬼?”
“君兄可知,这些年,我这日子一天天如何挨过来的?尤其夜晚来临,漫天星斗,格外想念当年一起高坐屋檐,把酒言欢。”
“有时忍不住想托梦,又怕连累你也一起惨死。”
说到这,两人俱是沉默。
姜黎九只觉一股无形悲伤涌动在无声无息间。
她正想寻个借口出去找大魔头,就听君衡淡淡开口,叮嘱一句。
“姜丫头,你带这位小友出去随意走走,此地处于幽冥血海边缘,切记别离开太远,等船造好便要动身,去往海中岛屿。”
无边血海每一滴海水都带有腐蚀性毒素,平时所用船只入海便沉。
因而只能临时砍伐海边一种粗壮的树木做船。
姜黎九在大魔头口中早已得知这些。
她点头,“是,弟子知晓。”
面对自家师尊的父亲,不知为何,无端有些心虚。
以至于,忙带上江卿,落荒而逃。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玉长弦法眼,他唇角微微上扬,“君兄如今越发威严,看把我这小弟子给吓的。”
“弟子?”
闻言,君衡惊诧看向玉长弦,“长弦是说,她才是剑仙苏羽灵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