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觉得反正以后还是种田,学了也没啥用,而且不光要给束脩,纸墨笔砚都要买,算下来一年也要好几两了,有那钱都能买头猪了,哪怕考中秀才可以免赋税,也没能打动他们的心,毕竟想考中秀才太难了。
还有些要么是家里困难没钱供孩子读书,要么是孩子年龄不合适的。
反倒是很多人把自家的哥儿姐儿送来了。
因为一年花几两银子读书,以后可能连用都用不上,若是花一两银子学会了绣活,只要学的好,说不定几个月就能靠绣帕子荷包赚回来了。而且学绣活也没太大的本钱,绣的好了立马就能变现。
乡下七到九岁的姐儿哥儿,最多是帮着家里放放鸭子喂喂鸡,甚至很多连衣服都洗不好,在家也干不了什么活,还不如去学个手艺呢。
等李云松见自己夫郎收的学生比自己还多时,不由得露出个苦笑来,这也太讽刺了。
好在乡下人的心思他都明白,毕竟读书是只出不进,看不到未来的。反倒是学了绣活是有出有进,甚至是一门活命的本事,这么一对比,高下立判,不怪人家都说读书无用呢。
顾安泽刚来就看到李云松这一副苦瓜脸,笑着问:“你肯定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吧?”
“什么话?”
“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云松一听,脸更苦了:“你这句话还真是形象啊,不说其它的,咱们这些同龄人,你们会的很多东西我都不会,我只会读书,确实是挺没用的。”
顾安泽见人更郁闷了,连忙劝道:“这句话的本意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忘了具体是什么解释了。若说读书没用,那我们这么多老百姓为啥当不了官呢?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一步步考上去的?只是读书这条路难走,咱们乡下老百姓不敢奢望罢了。若是你和嫂子现在是在城里办学堂,恐怕收的学生数量就反过来了。”
顾安泽见自己的劝慰没什么用,继续道:“若这些话还没能安慰到你,那我再说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李云松奇怪道:“你这都是哪里看到的?为什么我一边觉得有道理,一边又觉得怪怪的呢?”
顾安泽笑道:“杂书上看的,你想想你在村里办学堂的初衷是什么?而且被嫂子打败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大不了回家了在其它地方找补回来就是了。”说着顾安泽还对李云松挤眉弄眼了一番。
李云松抽出戒尺就想抽他,顾安泽连忙跑开躲掉了这一击。
顾安泽边跑边笑骂道:“李云松你恩将仇报,我这么用心的开解你,你居然要打我。”
李云松也笑道:“那我让你嫂子去跟文哥儿说,说你教我学坏。”
顾安泽连忙求饶道:“哥,你是我亲哥,你可千万别让嫂子去说,我家文哥儿现在特别的崇拜我,一直觉得我是咱们倾云府汉子中的标杆,四平县青年中的典范,富源镇相公中的最优人选呢,你要是让他误会我了,那我这辛辛苦苦树立的好男人形象可就毁了。”
李云松笑道:“恐怕也只有你家文哥儿觉得你是好男人了吧。”
“外人怎么觉得不重要,只要自己夫郎觉得好就行了,难不成你还跟外人过日子啊?我不跟你说了,有外村的人想租摊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