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文已经记不清舅舅的模样了,不过刚才他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像是无形的血脉亲情被瞬间连通了一般,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特别是对方那带着愧疚与怜爱的眼神,让舒文瞬间明白了这人是谁。
舒文千算万想也算不到想不到,在除夕这个一家团圆的日子里,顾安泽居然把他舅舅给带回来了。
温萍也怕舒文伤心太过哭坏了身子,连忙上前笑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现在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刚好今天是除夕,咱们好好的热闹热闹,来个一醉方休。”
顾安泽也哄道:“我现在已经把阿娘请过来了,而且舅舅今天也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阿娘她现在看着你呢,你这身子可是不能哭的。”
舒文点点道:“嗯,不哭了。”
说着舒文上前对着谭玉成道:“舅舅您好些年没回来了,在外面过的怎么样?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走了。”
顾安泽轻笑一声道:“咱们先回那边屋子,那边暖和,我给你们准备好茶水点心,你和舅舅好好聊聊。”
舒文这才想起来,谭玉成从进门后,连一口水都没喝呢,连忙招呼着对方去新院子那边的堂屋。
堂屋内,骆铭帮着泡了茶,又拿了点心摆上,温萍和谭玉成打了个招呼就回厨房忙碌去了。
顾安泽拉着顺子也去帮忙了,把空间留给了舒文两人。
舒文的遭遇谭玉成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谭玉成的遭遇舒文却不知晓,所以大多是谭玉成讲给舒文听的。
当年他听说那家人要报官诬告他抢劫还打人,慌乱之下就准备逃离这里。
当时他也才十七,年轻气盛还冲动,做事也没想过后果,打人是,逃走也是。
等他逃离这边后,因为没有路引,去人多的地方怕被当成流寇抓起来送官,只能在荒山野地里奔行。
他既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敢离村镇太远,怕进入深山老林里迷了路,或是遇见大型野兽,所以天天风餐露宿的没少吃苦。
后面他也不知具体是跑到了哪里,竟是被一群山贼流寇给截住了。
那群山贼本是想打劫的,见他身无分文,竟是比自己还穷,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也是个逃犯,所以就把他收编了。
后面那群山贼被官府围剿,他被抓起来送到边关充了军。
虽说他去充军的地方苦寒,一不小心还容易送命,不过好歹是有了个正式的身份。
在贼窝待了大半年,当兵当了八年多,他敢拼敢杀的,慢慢的也混出了点名堂。
按理说他一个贼人充军后是不能升迁的,不过他却因为跟着大虞的四皇子,接连击退了几次北方来抢掠的部落,被四皇子收为了自己的私兵。
北方苦寒,每年冬日那些部落都会派人到他们边境抢掠,四皇子虽然年轻却十分的聪明,用计让各部落内乱了一年多,最后更是逼他们签下了求和书,表示愿意永世臣服大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