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税是收麦子的时候交了的,这次收的是丁税和户税,丁税就是人头税,户税是财产税。
他们家是乡下人,哪怕顾安泽会打猎赚钱,只要没做生意,户税一律是一户一百二十文。
还好这几年没有打仗,也没有修皇陵和修水利之类的,不然还有徭役、兵役、杂役税要收。不过丁税户税都要交五百二十文了,比一般人家多了不少呢。
乡下人就是这样,一年到头从地里刨食,能落进自己口袋的并不多。
顾安泽见舒文听到交税有些不开心,笑着打趣道:“你看看我为了娶你花了多少银子,你可要多吃点好好养养,不然都值不回我的银子钱。”
温萍用筷子轻敲了一下顾安泽的手臂,然后笑骂道:“知道的你是在逗文哥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等着杀了卖肉呢。”
舒文被两人一逗,整个人也开心了不少。
温萍给舒文夹了一大块兔肉道:“不过文哥儿确实要多吃点,再吃胖点才好。”
舒文赶忙用碗接了兔肉,笑着道:“谢谢娘。”
这一晚顾安泽没敢折腾舒文,让舒文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舒文觉得自己像是重获了新生一般,再没了昨天的虚弱感。
吃了早饭温萍去洗衣服了,舒文负责洗碗喂禽畜。
顾安泽拿了扁担去井边挑了两次水,只是挑回来的水被他直接浇了菜地。
他们家现在一直在喝空间里的水,去井边挑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等舒文忙完了,顾安泽笑着道:“走吧,我们去五丈沟。”
舒文听到五丈沟,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见自己夫郎的脸色变了,顾安泽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一口道:“你想什么呢,今天成亲三天,该回门了。”
舒文结结巴巴道:“回……回门?回舒家吗?”
顾安泽把额头抵在舒文的额头上,两个人的呼吸都连接在了一起:“我不会是娶了个小傻子吧?舒家把你卖给我了,当然不是回舒家啊,去给阿娘和阿奶烧点纸磕个头。”
舒文听到这话,脸色才算好看一点。
舒文是第一次成亲的前一天去看了他阿娘阿奶,当时他手里没钱,只能采了些野果子摆在了坟前。
当时他还不知道成亲后的命运如何,所以只是在他阿娘的坟前坐了坐,最后磕了三个头就回了。
他当时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阿娘说,说他过的好太违心,说过的不好,又怕阿娘在那边担心,所以只能沉默,只是最后走的时候,说了句我要成亲了。
那时的心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不知道是说给阿娘听的,还是在和自己确认。
后来经历的一系列种种,他是想回去跟阿娘说说的。
只是他怕回五丈沟,怕再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这就像一个人在昏暗狭小的地方困久了,就会得幽闭恐惧症一样。
五丈沟就是那个困住舒文的地方,所以他听到顾安泽说去那里,才会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