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萧止青就吩咐人打点好去进香的所有东西,她让身边的侍女落琴准备了好些点心,以备路上给沈半雨打发时间所用。
临启程之前,顾仲安还拉着萧止青神情严肃的嘱咐了好几句,约是担心她的身体,让她注意安全之类。
从前萧止青去进香都是早上去,落日时分便回,虽说护国寺的方丈大师素有盛名,但这次要留宿一夜,护国寺又在山峦叠嶂的山峰之上,他难免担忧。
萧止青倒显得极为高兴,一脸笑意的道:“有半雨这个体贴的儿媳在,定不会有事,主要是我想去为夫君祈福,请求佛主保佑夫君和礼儿身健顺遂。”
顾仲安宠爱的笑笑:“无需你为我如此劳累,再说那臭小子,你看他需要你为他操劳吗?”
说完,他再次命属下多安排些随身护卫,一路保护公主和世子夫人的安全。
沈半雨这时站在马车前,看着这些护卫轻轻地笑了笑;
侯爷这是多担心公主会出事。
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以为皇后出街。
“半雨为何不上车?”顾仲安搀扶着萧止青上车后,见沈半雨还未动,开口问道。
“父亲,我只是觉得这些护卫太多了。”沈半雨道:“不妨撤去一些,轻装简行会方便许多。”
顾仲安听出了沈半雨的弦外之音,现下的京城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他这般行事舒适是担心过重,欠了些考虑。
他笑道:“好,那就听半雨的,来人把护卫撤去一半。”
顾仲安安排的人全是侯府这么多年精心训练的护卫,即便撤去一半,剩下的人也足以歼灭敌方百人。
沈半雨见顾仲安已经让步,不好再说什么,可望着这数十人的队伍,她还是觉得太隆重了。
白狸道:“侯府是真的阔气,这么大的排场,皇家出门不过如此了。”
芷玉白了她一眼,凑到白狸的身边,小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咱们侯夫人可是东齐皇室的乐央公主,这点排场对于东齐来说,已经是最小的了,南岳皇室在她面前都低了不止一头。”
白狸嫌弃的回看芷玉,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这时候还拿出东齐皇室的倚仗,你确定不是在给侯府遭祸?”
她的话,芷玉不懂,芷檀和冬至却听得明白,两人对视一眼,冬至对她们道:“好了,你们两个别说了,要出发了。”
待上了马车,萧止青和沈半雨聊着家常,语气里全是喜悦之色,沈半雨对她的话每句必答,说的也是投其所好。
一路上,萧止青的兴致颇高,与沈半雨说着关于顾景礼小时候的事,那些上房揭瓦,欺强霸势,几乎全部说了一遍;
甚至还有那次,顾景礼六岁的时候,宁王世子不过是在宫宴上喜欢他的糖,结果第二日,他就拿着一柄短剑,打的京城里所有与宁王世子有关,包括宁王世子在内的子弟全都跪地叫他爹。
说完,两人笑得别提多高兴了。
若是往常,依着沈半雨清冷的性子,大约是不会说这么多话来讨萧止青高兴的,只是如今她看见萧止青如此开怀,便会想起等到顾景礼惨死的消息传来时,萧止青悲痛欲绝又欲哭无泪的悲戚样子。
她掩去眸中的苍凉,极力在回应着萧止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