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侍弄茶水的手一顿,百般思索下为难地看向沈半雨:“世子夫人交易的买卖说实话,对月崖水榭来说很诱人,可是月崖水榭不是谁的利用工具,也不是谁的幕下之臣,若是因为我一个人的决策为月崖水榭招来引祸,那我实在愧对于主子。”
她站起身,对沈半雨行了一礼:“我不能私下为主子做决定这件事,所以夫人的买卖,我月崖水榭不能接。”
说完,朝歌脸上充满歉意看着沈半雨,做出请的手势。
这是下逐客令了。
沈半雨对此却不急,她眼眸缓缓抬起,看向朝歌:“我劝你还是问问你背后的主子,我觉得你主子会接。”
她慢悠悠地起身,朝外走,留下一句:“我给你的时辰,只是到今晚天黑之前。”
朝歌一愣,随即抬起头看着沈半雨的背影。
桌上茶还残留着升腾的水雾,好似一朵朵花在半空中绽放,她就那样恬静优雅的走出去,可背影却带着一种傲然的尊贵感,让整个亭子都显得异常华美起来。
走出院子的时候,白狸和冬至才缓出口气,方才里面的气氛实在是太紧张,她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已扰了自家夫人的‘买卖’。
白狸凑近沈半雨的耳边,小声道:“主子,您要是想散什么消息,我去不就好了,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
沈半雨笑笑:“你一个,太明显。”
白狸对自家主子的意思心领神会。
金柳巷巷口,看护的人见她们从里面出来上了马车离开,还在纳闷这是哪府贵眷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厮。
“人呢?走了吗?”
看护们点点头:“刚走。”他们打量着小厮焦急的样子:“怎么?有事?要不要去追她们回来?”
“不,不用。”小厮连忙摆了摆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我家姑娘让我告诉各位,若是以后这位夫人来,不用拦着,直接请她进去,我们姑娘会在院里恭迎。”
看护们忍不住往马车离开的方向望了几眼,问:“能让朝歌姑娘当贵客的人可没几个,这人什么来头,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我们姑娘的事你们少打听。”小厮白了一眼几个看护:“上次什么世子爷一掷千金为青楼头牌的事就是你们传出去的,你们以为我们姑娘不知道?她没找您们麻烦你们就谢天谢地吧,还要瞎打听,再打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看护们各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也理亏,就没敢继续问下去。
小厮看了眼远去的马车影,心中叹了口气。幸亏不是因为世子爷来找他家姑娘麻烦的,不然她们姑娘可委屈大了,
都说京城里的贵眷们不能轻易得罪,看刚才的架势就猜的出来,世子夫人要办的定然不是小事,可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来谋事,真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比起世子来可谓旗鼓相当。
马车上,沈半雨还在盘算着关于沈弈的事,白狸和冬至知道自家夫人在思虑事情,一直安静的待在旁边,没有出声说话打扰。
却在路过畅鸣苑的时候,冬至轻轻地‘咦’了一声,拉回了沈半雨的神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