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比沈半雨还要狂妄,嚣张,平静的音线下,好似还有一丝丝的怒意。
花厅里的众人朝着门前望去。
她们见顾景礼闲庭信步的出现,他大步的走到沈半雨身边,见她略有吃惊的看着自已,他勾唇一笑,转而对沈青山漠然地道:“她嫁入侯府,就是我的世子夫人,她从来不需要沈家做依仗。”
“沈将军,你懂吗?”
他的语气极冷,听得在场的人脊背发寒。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顾景礼,沈青山就下意识的感觉即便自已有岳丈这个身份,都矮了顾景礼不止一节。
方才他的气焰在顾景礼面前转瞬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不已的笑。
“小侯爷怎么来了?”
顾景礼目光在花厅里扫了一圈,停在沈家姑老夫人的面上。
他迫人的气势,即便不动,都让人倍感压力。
“今日休沐,回府见夫人不在,便来了。怎么,沈将军是对本世子有什么不满,所以并不希望本世子来?”
沈青山眉目微蹙,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想因为个女婿让自已的颜面落了下乘,于是不甘示弱的道:“半雨要与父亲断亲,这是行忤逆的事,还请小侯爷将她领回去,严加苛责。”
“忤逆行事?严加苛责?”顾景礼的目光盯着沈青山,在这种眼神,让沈青山不自觉的闪躲着,不敢与之对视。
顾景礼似笑非笑地道:“若是为母出头就要被判忤逆,那你这镇北将军宠妾灭妻,要犯何罪?”
他冷眼掠过柳梦的身上。
不等沈青山回答,他又淡淡道:“不管你犯何罪,今日你只要敢抬平妻,我就敢把你送进炤狱。”
威胁岳父,全天下怕是只有他顾景礼有这个无法无天的胆子。
在这种胁迫下,沈青山额上的冷汗直冒,旁人或许不知晓这位顾小侯爷的能耐,他确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位顾小侯爷什么事全都敢做,别说送进炤狱,哪怕是他在陛。
沈青山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最后看向柳梦的肚子,他仍旧心有不甘,想做最后的挣扎:“断亲不行!”
他抬眼,瞧着余冷秋和沈半雨:“你们说断亲,是你们自已的意思,可问过弈儿了,他是我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现在远在边陲不能赶回来,你们就像替他做主,那不可能!弈儿是我将军府的儿子,他绝不会同意断亲。”
“我同意!”
一个身穿铠甲,看上去不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从门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他生的仪表堂堂,身姿挺拔如松,因常年戍边饱经风沙的缘故,肌肤黝黑,但硬朗的五官看上去格外刚毅。
那严峻眼神,是寻常人无法睥睨的凛凛威风之气。
他长得和余冷秋颇为相似,正是沈青山的嫡子沈弈。
“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