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晚在此时看着钱夫人,凝着声道:“钱夫人,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信我夫君所言乃是置气之语,什么给她侧室的身份,不过是玩笑之言”
“不是玩笑。”顾兴生打断孟听晚的话:“母亲丧礼七日,十日后,我纳静兰入门,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
孟听晚的双眼不自觉的流下两行泪:“你,你说什么?”
顾兴生为静兰穿戴整齐,拉着她的手来到孟听晚的身前:“你口口声声说我被陷害,可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始终不愿意相信,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你从来自持身份,对我,对府里下人都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你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都该听你之命行事,可是你却忘了,我们都是人,即便有身份之别,但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顾兴生说着,眼圈突然泛起血红,他想到大婚后那些惨不忍睹的日子,就恨得发狂。
“静兰懂我,知我,关心我,比起你,她更明白我需要什么,你不同;是,我现在是不能休了你,可我要你明白,不是所有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科举入仕没错,是想依靠你承安伯府也对,但这不是你要挟我的理由,如果你因此不助我科举,我不怪你,因为我还不至于靠一个女人入仕!”
“我是男人,不是你孟听晚的狗!”
随后,他和静兰再也不看孟听晚一眼,扭头就离开。
见此情景,在场的人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唯独孟听晚,怔愣在原地,她只觉通体冰凉。
她要怎么办?
从决定嫁到侯府那房的那天起,她就违背了父亲的决定,母亲的意思,是承安伯府最厌弃的女儿。
这次回伯府给父亲祝寿,她亲自体会到了来自家人的冷眼相待,本以为等顾兴生中举后,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她还是承安伯府的天之骄女。
可是现在,她彻底的意识到,全变了。
她曾经的身份彻底没了效用。
看着散去的人群,她马上扑过去抓住孙氏的袖口,像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舅母,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她哭出了声。
孙氏看着她,眼神怜悯中透露着愕然的惋惜,仿佛她也无能为力了。
孟听晚浑身发抖,慢慢地蹲在地上,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缩成一团,好似这样就能得到稳定的安全感。
对此,许多还未走远的夫人们纷纷回头,望着这一幕,今日的事对她们来说是个热闹,是出戏,侯府二房亲子变养子,二房正妻被休,母丧设灵时,亲子与其正妻婢女私通苟且,孟大娘子不依不饶,定遭夫君厌弃。
她依着身份自荣多年,今日几乎全部毁于顷刻之间,真不知该说是时运不济,还是命运多舛。
要真如孟大娘子所说,一切是另有其人的阴谋,那此人的手段,真是太过狠毒。
可以肆意将一个人的人生玩弄于股掌之上,毁灭不过是轻捻手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