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高悬的太阳明亮的刺眼,点缀在万里无云的空中,如同璀璨的晶石发出闪耀的光。
在阳光直射下,京城地面仿佛镀上一层金茫。
张家宅院门前,灰瓦白墙,看上去好似刚刚修葺过,外面立墙崭新的发亮,其中隐约透出些晶莹的东西,与旁边的院落黑乎乎的不同,像是特意显露一样。
沈半雨和冬至,芷檀,芷玉站在门前,被阳光笼罩当中。她微闭起眼,敛去眸中的精色,语气感叹:“风水最好的聚财汇宝之地,可惜了,因邪念不止,眼看就要散尽了。”
她带着侍女走进张家,望着挂起无数白幡的院里,引魂灵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悲苦的声声涕泪。
沈半雨勾了勾了然的唇畔,跟着旁边来祭拜的人走进去。
下一秒,还未到灵堂前,她就感觉一股如身处冰窟的冷席卷全身。
沈半雨肃眉眼扫了过去。
冷风就像是被这样凌厉的眼神吓到,瑟缩着褪去后,消失不见。
空旷的院落里,到处散落着发黄的纸钱,棺椁在香案后,好似在贪婪地吞噬着烛烟。
沈半雨走在前来祭奠的宾客后面,她让芷玉上了一炷香,冷眼扫了圈跪在灵堂前的人。
门外,张家的管事神情悲恸的招呼着来人去旁边院落休息,还没等到招呼她们,就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婆子急切的声音传来:“顾夫人,您不能这样,您这样不合规矩啊!”
说着,她们就在后面跑上来,要拦着前面穿着艳丽华服的年轻妇人。
沈半雨清丽的眉眼看过去,唇边微不可察的挽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一院子夫人,和千金们正坐在偏院里喝茶,陪着孙氏长吁短叹着张万芸早逝的哀痛。
商贾的钱夫人,道:“你家小姑真是不幸,年纪这么轻,又是侯府的二房夫人,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真是不能享泼天富贵的命。”
“谁说不是呢。”另一位穿着素雅衣裳的夫人,佯装拭了拭眼角的泪:“儿子才刚刚成婚,她还没来得及等儿子科举就撒手人寰,这得是多的狠心啊,还有那侯府,真是天杀的东西,明明是他们八抬大轿娶过门的正妻,怎么就因为病重给赶了出来,还不许在侯府停灵,我说张夫人,你们也是好脾气,要是我,定要去侯府闹上一闹。”
周夫人也道:“怎么闹啊,人家是侯府,我们是商籍,民怎么大过官?再说了,张氏当时病的不轻,你没听张夫人说嘛,侯府让接回来的时候,神志都混乱了。”
她看向孙氏:“不过,说来也怪,天底下没有哪户正妻因病被赶回娘家养病,还在娘家办丧事的道理啊,你们难道就没派人去侯府分说分说?”
孙氏为难的低着头,双眸哭的红肿:“怎么没说,妹妹咽气后第一个通禀的就是侯府,可谁知道,他们只说知道了,便再没下文。”
“我夫君心疼自己的妹子,怕这天气热,再耽搁就不好了,这才想着在家里先办了。”